“飽了!”
“走,我帶你去看看侯府。”
王灼灼臉一紅,“那我是不是要住你們家了。”
李輝當然知道王灼灼的意思。
這個時代敢在婚前就來到夫家的女子,都不是善茬,至少她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王灼灼其實也只有十四歲多點而已,對於未來的一切,王灼灼還充滿了焦慮,和大唐多數的女子一樣,她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成長軌跡上的不同替代不了這個時代的缺失,也替代不了女性天性之中的缺失。
這個年紀的女孩兒總是那麼容易衝動,容易陷入對愛情的嚮往之中。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李輝用王通的話回答了王灼灼。
李輝剛說完,王灼灼就仰起頭得意地笑著,笑聲越來越大,花枝亂顫。
李輝抬頭看著天空的月色,不知怎的,今夜竟然如此美好。
“我給你唱首歌吧?”
李輝冷不丁說道。
王灼灼倒是驚詫至極,“李輝,你還會唱歌?是小曲嗎?哪個流派的?”
王灼灼對於歌曲的理解還在小曲和戲曲上,在唐朝價值觀裡面囊括的那些大氣磅礴或者婉約細膩的五音旋律中。
“那是春的感覺,並非只在,復甦的田野……”
李輝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開口,這一刻,李輝對聲音的控制細緻入微,空靈縹緲的聲音裡面,帶著對平靜生活的嚮往,對未來的憧憬,對人生之中一切事物的看淡。
王灼灼雖然對這個曲調有些陌生,還有些不習慣,但想來李輝唱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於是就閉上眼睛仔細聆聽著。
這是後世的一首歌,一首恬靜淡泊的歌曲,世間冷暖,花開花落,無非自然。
齊平已經完成了侯爺的交代,他走路帶著風,臉上帶著光,深夜的長安還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
東市和西市的人散去之後,長安之中,一切的燈火還在閃亮,但不同的是,沒有人去欣賞這些燈火的璀璨。
七十個人,悄無聲息,緩緩朝著城門的方向趕去,拿著侯爺的令牌,隨時都可以離開。
至於侯爺怎麼去向陛下交代,侯爺說過,不用多管。
朱雀大街上的守衛也變少了,一般到了後半夜,勞累了一天,放縱了一天的長安百姓,早就回到家中,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了。有錢的去了小妾那裡,家裡的黃臉婆望穿秋水也無法挽回他們的心。
更有錢的,直接去了青樓,平康坊熱熱鬧鬧,不到破曉根本不會停歇,和那些女子為了金錢的鬥志一般,永不停歇。
齊平穿過大業坊,這裡是屬於長安之中,富貴區普通區和郊區的連線之處,一般來說,從這裡開始,長安被分割開來,齊平的背後,是長安的核心區域,那裡有各種官僚衙門,有無數富貴人家的豪宅院落,有無數達官貴人。
但過了大業坊,就沒有人願意再往前一步了。
過了大業坊,真正就到了長安的郊區。
這裡是窮困之人居住的地方,是齊平等人無法忘記的過去。
他住在青龍坊,長在青龍坊,但青龍坊給不了他一切。
穿過大業坊盡頭的石板路,齊平嘆息一聲。
這裡到了五更之時,就會開始實施宵禁。
這和長安內部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此時,大業坊盡頭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只有亂叫的狸貓,還有不知從哪裡北風吹來的破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