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亦同往常,鄰里糾紛、偷雞摸狗、作奸犯科等各式各樣的人混在一起,各有各的道理和說辭,雜亂嘈雜得很。
慕容淺被小警長引著繞過他們,直接被帶上樓。
柳婕在附近做事,得到魏衍被抓的訊息先一刻趕到,此刻正同衛局長和負責案子的賈警長同在局長辦公室內。
引路的小警察得到允許,替慕容淺開門。
門一開,慕容淺便見柳婕一手舉著什麼,另一手抓著賈警長的手腕,在質問什麼。
顯然柳婕是突然發難,被抓的賈警長和旁觀的衛局長都有些愕然。
柳婕獨身撐起魏家這麼多年,行事自是冷靜持重,怎會如此莽撞?
慕容淺看到,亦是驚訝又疑惑。
反應過來的賈警長道,“曉露堂,就曉露堂免費派發的香囊,聽說安神助眠有奇效,我就……”
不等他說完,柳婕嘴裡自念著“曉露堂”轉身,看到進來的慕容淺僅匆匆一頷首,就連走帶跑往外衝了出去。
慕容淺疑惑地拿扇指著柳婕離開的方向,又偏頭看向辦公室內一坐一立的二人,似在問什麼情況。
賈警長也是一頭霧水,剛他還在跟柳婕爭辯,爭論不過出了一頭汗,想著掏出胸前口袋的小筆記本,照著得到的線索一一回擊,不想掏筆記本時,連帶掏出了一個香囊。
即便兒子被抓,柳婕依舊沉著冷靜、有禮有節,看他東西掉了,不僅客氣地蹲身幫他撿,還能笑語閒聊,很是雲淡風輕。
不想她假作有興趣的那麼一聞,卻陡然變了臉色。
賈警長想起放在被一女流逼地啞口無言,有些窘迫,迭聲連說沒什麼,只是誤會。
慕容淺以前從柳婕那裡得到過一本香譜,她借鑑其中一些香方給那些無以立世的女子開了曉露堂。
可香之道甚為奧秘,稍有差錯,同方出來的香味都可能不同,所以她自信她改動過後,沒人能聯想到那本香譜。
可看柳婕反應,她似乎是太自信。
而且究竟因為什麼,會比從警局撈出自己兒子還重要?
慕容淺想不通,便先放到一邊,與衛局長打過招呼,便言說魏衍和曹景都是她留學時的同學,絕非革命黨,肯定是警局弄錯了,要求放人。
曹景是顏如玉現在的化名,顏叔在來時的車上同她大致講過,是警局一直在佈局抓一個革命黨,知道他今日與人接頭,便將其與街頭人一併抓獲。
警局所說的那個革命黨,慕容淺也不陌生,正是當初組織過遊行,後來去京城求學的張同學。
賈警長剛掏出小本子,準備說給柳婕聽的證據,這會全抖豆子一樣說給慕容淺聽。
慕容淺聽著反應比柳婕還鎮定,聽完不過反問一句,“就這?警局抓人這麼兒戲嗎?”
賈警長剛舒緩的臉色一下又被憋得青一陣,“這證據確鑿,怎麼就兒戲了?”
“人是發表過幾篇偏激點的文章,但以此扣個革命黨的身份,不是兒戲是什麼?”慕容淺轉臉看向衛局長,笑問,“衛局長,您說呢!”
衛局長對上她滿滿笑意的眼睛,有著不容置疑的光,他有些拿不定主意,“這……”
慕容淺又是淡淡一笑,“如果衛局長覺得難辦,這事我便只能拍電報回家了?”
衛局長沉默一番,轉對賈警長道,“放人。”
賈警長有些不甘心,“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