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睜開眼,辨認周圍的環境:“我睡著了嗎?怎麼又回到停屍間了。”
容棲棲坐在枯樹上,許渾倚靠在樹幹邊,凝視著蘇舒,一時間陷入僵局。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許渾皮笑肉不笑,說:“不解釋一下你的身份?”
在蘇舒醒來之前,容棲棲和許渾討論了昨天的情報,從蘇舒被催眠那一刻,也許更早,他們就落入了蘇舒的圈套。
容棲棲第一次將蘇舒的魂魄抽到體外,蘇舒對她收怨師的身份並不驚訝,這種反應就很不正常。
蘇舒為了避免容棲棲多想,轉移話題之後,還利用對男生很少會提出逛街的奇怪心理,把容棲棲的注意力帶偏。
不止如此,許渾假設他們鬥法時,蘇舒的魂體感知得到,那麼結合他對收怨師的瞭解,他推測容棲棲的法力十分強大。對付一個李元,或者再加上金枕山都不是問題。
蘇舒眼神躲避:“我想不起來了。”
容棲棲合併手掌,唸了一個法咒,圍著蘇舒的魂體燃起一圈火焰:“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許渾不想繞圈子:“不想灰飛煙滅就快說。”
蘇舒縮在火圈中心,沉默良久,說:“我其實是市長蘇瑞文的兒子。十二歲的時候,我媽去世了,蘇瑞文當時還是個大學老師,好不容易攀上某個處長的關係,整天把我關在家裡,有時候幾個月都見不到他的人,見面也只關心我的成績。”
“所以你就開始穿女裝了?”許渾說。
蘇舒搖搖頭:“有一天蘇瑞文把金枕山帶到家裡,跟我說,從今以後他來做我的家庭教師。剛開始金枕山還很正常,我把對媽媽的思念和學校的苦惱都告訴他。他說我如果想媽媽,可以抱著她的衣服睡。接觸那些衣服的時間越久,我腦袋裡穿裙子的想法越強烈。”
容棲棲打斷蘇舒的話,說:“你感受到金枕山的感情了嗎?”
蘇舒停了一會兒,接著說:“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李元在背後做的事,但是我太需要一個朋友了。我受不了金枕山和蘇瑞文的控制,所以我逃了。離開家後,我在一個村裡當小學老師,可是李元在學校裡到處散佈我的隱私,我假裝不知道,只能來市裡跟李元合租。”
蘇舒假裝不知道容棲棲和許渾的矛盾,因為只需站在李元面前表現出憤怒和無力,不管是容棲棲還是許渾,都會為了得到怨氣幫他復仇,即使這不是他向容棲棲祈求的願望之一。
容棲棲收回怨火:“你去酒吧工作,不怕被金枕山發現?”
許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當時失業,沒有收入,買衣服和攝影裝備都需要錢。我想戴著面具跳舞,不惹事,金枕山沒那麼容易發現我。”
許渾走到蘇舒的身邊,雖然用的普通人的身體,但那雙如墨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盯住蘇舒,蘇舒被看的渾身發麻。
“這麼單純的想法不適合你。”
容棲棲沒出聲,手掌心再一次燃起一團怨火,警示蘇舒。
“我說!我去酒吧,是有意接近金枕山。蘇瑞文肝硬化,需要肝移植。金枕山為了搞垮蘇瑞文,切斷我和他的所有聯絡,他畢竟是我爸,我必須救他。”
蘇舒在影片裡的反常舉動閃現在容棲棲的腦海裡:“你在酒吧跳舞一直看的人是金枕山?”
蘇舒點點頭。
“原來從那時候你說看望父母,就開始裝了。”
容棲棲從樹上跳下來,身體上冒出藍青色的火焰,火越燒越旺,“轟”的一聲,蘇舒挑的那條裙子燃燒為灰燼,取而代之的是原來的暗龍紋旗袍,容棲棲踏著光出現,如神女下凡。
“高人,別生氣,有話好好說。”許渾真怕容棲棲一生氣把蘇舒給挫骨揚灰,這一回他算白忙一場了。
蘇舒也被嚇到瑟瑟發抖,四處尋找自己的身體,想躲一躲。
地獄鐵律第一條:人間行事員不得無故傷害魂體,違者,以千年靈力為代價。
蘇舒對她而言不過是萬千怨氣流中的一個,她感情沒那麼充沛,但是她還有一個問題,還沒問出口,許渾的話中止了這段談話。
“高人,金枕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