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魚竅峽還沒有棧道,只有一條能走人的小路。天下大雪,腰懸酒葫蘆的青衫雪中行走,極其扎眼。
十幾里路,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到。
到了那處幽深潭水,劉景濁走到巖壁下方,取出來一壺酒放在一邊,自個兒拿著酒葫蘆喝了一口。
「我要稱呼你大帝呢?還是黃龍?」
潭水之中,一道金***龍鑽了出來,落地之時便是個儒衫中年人了。
中年人站立雪中,恭恭敬敬一抱拳,微笑道:「前輩,數萬年不見,眼力還是這麼好。我這身份,你是第一個看出來的。」
劉景濁笑了笑,擺手道:「無需多
禮,我肯定不是第一個,至少守在崑崙的陸吾是知道的。」
中年人一愣,但很快就想通了。
是啊!那傢伙跟我幾千年,猜不到就怪了。
他坐在劉景濁身邊,喝了一口酒,大笑道:「當年兩界山下,最饞的就是前輩的酒了,沒想到還能喝到。」
劉景濁也灌了一口酒,隨後問道:「為何自囚於此?」
中年人笑了笑,輕聲道:「不算是自囚,我化身黃龍成了中土之獸,在這兒算是個鎮物。況且,後來碰到那位文王,他起了一卦,告訴我,我或許是未來很重要的存在,得守好我這一身龍氣。」
劉景濁點了點頭,大致已經明白了。
黃龍活在中土,或是死後散道中土,對於中土而言都是定子。xь.
又灌了一口酒,劉景濁問了句:「登天稱帝那個,是你子嗣吧?」
中年人點了點頭,嘆道:「我是想勸阻的,但終究沒能去,因為這個黃龍身份。」
劉景濁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我把他殺了。」
中年人一愣,盯著劉景濁看了許久,這才問道:「前輩教我數百年,你的脾氣秉性我清楚。能讓前輩親自下手,說明他……學壞了。」
劉景濁大致說了個來龍去脈,氣得中年人吹鬍子瞪眼的,一口一個孽障、不肖子孫。
「不如前輩將白龍取出,我看看有無法子挽回?」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必了,我有辦法,只是需要等。」
坐了許久,雪也小了,劉景濁想來想去,將歪嘴忽路留了下來,隨後走出了魚竅峽。
喬老漢作為看門的,一直盯著劉景濁,但魚竅峽裡的動靜他一點兒也沒瞧見。
此時雪下的小了,喬老漢就看著那人走上燈臺山,在山巔坐了很久很久。
然後又見那人去了東邊常被夕陽照得金燦燦的山峰,在近山巔處種下了一棵樹。
直到黃昏,一縷殘陽照在山峰之上,劉景濁低頭看了一眼海棠樹苗,隨後一笑。
「怪不得叫遲暮峰。」
與此同時,十萬大山之中,一縷紫氣衝破劍意壓制,疾速往南。
很快,贍部洲以南十萬裡的海中,多了一處海眼。海眼之中,紫氣匯聚成為一道中年身影,中年人一身黑衣,周身紫氣縈繞。
紫氣居然口吐人言:「數萬年來,我吃了極多煉氣士,只需祭煉千年,那些個煉氣士便能幫我們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黑衣中年人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我是偽天帝,你是半個天帝,你我加在一塊就是完整的天帝!」
失去的東西,我要一樣一樣,全部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