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燭還不忘提醒:“劉人皇,八月十一嘍,再這樣,可就要錯過了。”
劉景濁擦了擦嘴角血水,以罡氣作劍,欺身而上。
結局在預料之中,被人隨手一劍砍飛。
劉景濁掙扎著起身,啐了一口血水,沉聲道:“鄭前輩,我知道你什麼意思,可真沒用,除了能將我體魄磨鍊得更牢靠,你想要的,達不到的。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面對的,即便我在你面前心比天高,一旦出去,還是一個樣子。”
鄭紅燭笑道:“急了?之前怎麼不說?”
劉景濁點頭道:“是急了。前輩想要我強提一口心氣,前輩覺得我現在沒了劍修模樣,前輩也覺得我變得懦弱無剛,都是對的。但你把我打死,你想要的一口氣,我一時之間也提不起來的,能保住那最後一口氣不散,我已經很用力了。”
鄭紅燭沉聲道:“理由!”
劉景濁沉聲道:“早在十幾年前,我在十萬大山之時,袁公說我不配拿那把劍,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總有一天會配的!前輩現在覺得我不像個劍修,我也知道我不像,從選擇忍耐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了我養的一口劍意,早晚會消磨殆盡。就連之前的第二把本命劍都瞧不上我,別說你了。但我終有一天,會像的。”
劉景濁緩緩抬頭,沉聲道:“你得放我出去,你不放我會自己出去的,陪你玩兒了這麼久,也該夠了吧?”
鄭紅燭微微眯眼,“呵,劉人皇這麼兇?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出去!”
話音剛落,人間安子以劍道之主身份現身,整座天地間,已然被鄭紅燭的劍道圍困,劉景濁想開門出去,除非鄭紅燭願意。
劉景濁灌了一口酒,轉過頭,沉聲道:“散開。”
虛空之中,竟然硬生生開了一道門,鄭紅燭的禁制也被輕而易舉扯出個縫隙。
劉景濁轉身一抱拳,沉聲道:“前輩是道主,我是劍祖手中那把劍的主人,無論我配不配,都是她的主人。後世劍主攔不住我,讓前輩失望了。”
一步高高躍起,過門,一氣呵成。
陳槳瞬身過來,笑意不止,打趣道:“本來是玩兒他,結果被他玩兒了。人家明明可以很早出去,卻還是陪你過家家這麼久,很厚道了吧?”
鄭紅燭卻面色凝重,搖頭道:“我沒病,不是故意為難他。是這小子沒明白事情之嚴重。他看事情看得過於透徹,不是好事情,一旦最後一口氣真的流逝,他想再成為劍修,絕無可能了。”
就像之前破真境,別人都是接受不堪的自己就能破境,他早就與那個不堪的自己坦誠相待了,還怎麼破境?
左珩川搖頭道:“凡事有利有弊,看事過於透徹,是他境境最強的原因。但也是他修煉的攔路虎。”
話鋒一轉,左珩川打趣道:“你想這麼多,會不會也不純粹?遠古劍修有沒有這麼麻煩?他們的本命劍呢?我挺好奇的。”
鄭紅燭搖頭道:“遠古劍修沒有什麼本命劍,或者說可以有很多本命劍。上次劉顧舟煉氣成劍不是見識了嗎?那就是遠古劍修的劍,人就是劍。至於神通,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劍修,所學都可以以劍術神通樣式用出來,這就是遠古劍修不講理的地方。遠古煉氣士也做得到煉氣成物,但煉氣成劍,好像也只有劍修能做到。”
左珩川笑了笑,沒說話。
兒孫自有兒孫福,後輩也有後輩運。
回到宅子之後,龍丘棠溪看了一眼,猜到了什麼,但沒說出口。
劉景濁乾笑一聲,輕聲道:“我……”
龍丘棠溪撇嘴道:“做飯去,我要吃炸醬麵。”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