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面色古怪,劉景濁則是氣笑不已,開口道:「老伯要是這麼說話,那就是趕人了。」
老人笑道:「玩笑而已,別這麼不經逗。來來來,跟我說說這些年過得怎麼樣,都去了什麼地方。」
劉景濁只說了楊念箏這幾年來過得如何
,並未多說自個兒遭遇。不是方便說,是怕老人家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多。
歸元氣初入與歸元氣巔峰,雖是同境,卻是雲泥之別。就說好客山莊的鄧大岙,年紀比姜戈差不了多少,可身體瞧著就要好很多。再者說,姜戈是戰場上殺出來的歸元氣,不重修身養性,只求萬人敵三字而已。
姜戈知道劉景濁不想多說,便看向姜柚,咋舌道:「好俊的丫頭,多大了,都已經武道歸元氣了呀?」
姜柚抬起頭,咧嘴一笑:「我跟老爺子一樣,也姓姜,十六了。」
劉景濁解釋道:「她是我在朱雀王朝撿的,資質的確不錯,我準備回山之後便跟大弟子一起,正式讓她們成為我的親傳弟子。」
白小豆其實也還沒有正式拜師,現在收了姜柚,劉景濁便想著開山之時,一同收徒。
說起開山,劉景濁便有些頭疼。
如今倒是不缺錢了,可山上全是老好人,要正式開山,供奉殿、錢穀、衡律堂,這三脈是必須有的。首席供奉早就給簽了賣身契的曹風了,錢穀那邊兒,可以讓路閡跟袁塑成先看著,那衡律堂掌律呢?顧衣珏那傢伙,有時候瞧著冷冰冰,卻是個拉不下臉的,不適合入主衡律堂。
事先劉景濁已經傳信回去,讓路閡在青椋山上籌建議事堂,但不能動旁的任何一草一木。他就是要在廢墟之中建起一座祖師堂,讓日後的青椋山修士,每次登山都能瞧見那些個殘垣斷壁。
姜戈喝了一口水,輕聲道:「你如今有三十?都倆徒弟了。」
劉景濁笑道:「三十了,算不得年輕人了,厚臉皮稱自己為青年人而已。」
閒聊一會兒,姜柚陪著自家師傅進了廚房,不大一會兒功夫就煮了三碗酸菜面出來。
吃飯時,姜戈說道:「我知道你如今沒了景煬王爵,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吃完了趕緊走吧,替我照顧好念箏,老頭子我就多謝你了。」
劉景濁沒答話,只是三兩口吃完了面,叮囑姜柚去洗碗,還說了句屋子很大,自個兒挑一處進去,咱們這個年就在這兒過了。
姜戈聽到這話,氣笑道:「西花王朝背後有人,再者說了,同為十大王朝,這京師之中定然是有登樓境界存在的,你何必為我涉險呢?說破天去,咱倆也就是江湖路上,一面之緣而已。」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楊念箏是要入我青椋山譜牒的,他的爹,我能不管?」
老人剛要開口,卻聽見劉景濁又問:「你四個乾兒子呢?」
老人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都死了。」…
月已高懸,街上白雪早已融化殆盡,屋頂上卻還是覆著一層白頂子。
有個腰間挎長劍的黑衣青年走上街道,青年人肩頭還蹲著一隻白貓。只不過這貓有些怪異,額頭居然有一道天眼似的紅色痕跡。
黑衣青年拍了拍肩上白小喵,輕聲道:「去幫忙打聽訊息,有事兒喊我,別惹事兒啊!」
白小喵點了點頭,嗖一聲就跑了。估計是去往街頭巷尾找尋同類去了。
要說一座城池的百事通,絕不會是什麼地頭蛇,而是那些個本就靈智不低的貓。
黑衣青年大大咧咧走入一間酒鋪,進門便讓溫一壺酒,要好酒。
黑色長褂,佩無鞘鐵劍,頭別一隻白玉簪,踩著黑色布鞋,個頭兒八尺有餘,瞧著就不好惹。所以一進門,劉景濁這道地魂分身,就是最扎眼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