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棠溪剛要轉身,有個布衣和尚不知何時來的此地,笑盈盈看向龍丘棠溪。
龍丘棠溪對於佛門的厭惡,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理都沒理,打算轉頭就走。
可耳畔忽然傳來聲音:“我倒是有辦法讓劉景濁恢復記憶,就看施主願不願做了。”
龍丘棠溪猛然轉頭,一身劍意緩緩流轉。
“煩勞死遠些,別披著佛門外衣,做些辱佛之事。”
她當然希望他記起那三百年之中發生的事,可她更希望,是他自己想起來的。
……
三月上巳,春和景明,祓除畔浴。
一月時間,龍丘棠溪從神鹿洲南部到了北部,她沒著急搭乘去往鬥寒洲的渡船,而是先走了一趟湄洛郡。
溫落很快就出現在了龍丘棠溪面前,抱拳笑問道:“大小姐,這是要去哪兒?”
龍丘棠溪喊了句溫叔叔,說想去買一壺酒。
龍丘棠溪見溫落面色古怪,便解釋道:“劉景濁愛喝酒,我存一些,等一趟鬥寒洲回來,我就會去中土找他的。”
溫落終究還是沒忍住,領著龍丘棠溪去往酒鋪的路上,開口詢問:“雖然我不曉得你跟劉景濁怎麼認識的,我也瞧得出,你們倆其實心裡都有對方的。可我就是覺得,現在就公開了你跟那小子的關係,是不是太早了?你才多大?”
龍丘棠溪微微一笑,輕聲道:“是長老殿那些人散佈出來的訊息,我是沒想過太早被人知道,但我也不怕被人知道,喜歡誰是我的事兒,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
打從在長老殿說了那番話,長老殿與朝天宗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現在幾乎天下人都曉得,龍丘家大小姐喜歡的人,是個吃軟飯的,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
這不,剛剛走近周放與關薈芝的酒鋪,老遠就聽到有幾個煉氣士在討論了。
有人嘆息,“唉!你說大小姐怎麼瞧上了中土的一個愣小子?聽說那小子早在大小姐十四五的時候就把大小姐騙到手了,真他孃的牙口不好!”
一旁也有人嗤之以鼻,“有你什麼事兒?你們就沒聽說,大小姐那個道侶,二十幾歲的金丹劍修,你現在多大了?不還是個凝神境界?有臉說別人。”
這時有個身穿紅衣的女子端著酒出來,笑道:“諸位,一群老爺們兒討論人家姑娘的事兒,不害臊啊?”
有個一身書生氣的年輕人端著吃食出來,笑著說道:“你們就別瞎胡打聽了,吃你們的,喝你們的的吧。”
這會兒有人輕咳一聲,笑呵呵說道:“這算個啥?我們中土的景煬王朝,那熱鬧才叫一個好看呢,過年前,景煬的邸報可熱鬧了。”
話題一下子就被引過去。
那人又繼續說道:“我是中土人,但不是景煬人,看熱鬧的可別把我看進去。去年景煬那位太子爺娶親,成親都倆月了,被人翻出來那位太子妃的身世。景煬那位太子妃啊,老爹是個賣羊羹的,娘死的早。早先也沒什麼事兒,結果成了太子妃以後,不曉得多少人跑去認親,說是太子妃的親爹。”
有人一臉疑惑,笑問道:“哪兒來那麼多親爹?”
那位中土人,笑呵呵說道:“因為啊,那位太子妃的娘,早年可是長安城青樓裡最受歡迎的頭牌,也不曉得跟多少人鑽過被窩兒呢!”
話音剛落,一襲綠衣瞬身而來,一巴掌拍飛說話那人,緊接著拔出長劍甩過去,只差一點兒就插在那人額頭。
自稱中土人的中年漢子被嚇了個半死,顫顫巍巍抬起手,也不敢罵人,只是顫聲說道:“你……什麼人?我招你惹你了?”
女子冷冷開口:“我叫龍丘棠溪,看你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