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江國西陲有座亂硯山,前些日子山巔那處廟宇改名為月華宮,附近鄉民來此添香火的人,茫茫多。
兔子精給自個兒起了個名字,叫月燭。
想著她還沒法兒遠離亂硯山,只能將去近處幫著山民驅趕野獸,儘量讓自個兒這一脈三分地風調雨順。
可惜,長生小哥哥已經走遠了。
不過月燭並不傷心,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個兒做好這個山君,以後長生小哥哥肯定還會來的。
月華宮裡,暫時就她一個光桿司令,好在每日都有香客,她不至於這麼孤單。
可一到夜裡,月燭還是喜歡待在山巔,看著雲起雲落就是最大的樂趣了。
她有些好奇,那個劉大哥究竟長什麼樣子?聽聲音,應該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少女模樣的新任山君,此時正雙手托腮,看著山南山北兩側雲海碰撞。忽然就有位提著酒壺的白衣女子到了這裡,月燭本來還有些好奇呢,心說這個賊好看的姐姐是誰?
結果那女子一開口,月燭就嚇了個半死。
這聲音,分明就是與劉大哥打架的那個樊江月啊!
月燭忙往後縮了縮,可轉念一想,不對啊,我現在是亂硯山山君,這是我的地盤兒唉!
於是她壯著膽子說道:“你要幹嘛?”
樊江月有些憔悴,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走去欄杆處,輕聲開口:“是不是你們都覺得,焚天劍派是個壞透了的地方,樊志杲就該死。”
月燭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雖然說實話可能會捱打。
“我是山上精怪,一天閒著沒事幹,喜歡到處跑,所以沒少見焚天劍派的弟子欺負人,也沒人管的了他們。那個樊志杲,我看不過眼,才說了一句話,你看我成了什麼樣了?長生小哥哥被他踩在地上,砍了一條胳膊還不夠,還要羞辱他。”
越說越來氣,月燭站起來,瞪著眼睛說道:“這樣的地方,誰說起來都要罵幾句,嫌棄他,錯了嗎?”
白衣女子聞言,又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
“沒錯的。”
三十年間她也只回過兩次遊江國而已,她又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更不喜歡去走勞什子江湖。
所以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個什麼貨色了。
還有一件事,她也是昨夜才知道。樊志杲,並不是她親大哥,而是……
樊江月沒來由有些傷感。
爹老了,孃親卻是個年輕金丹,樊志杲的事兒,自己要告訴爹嗎?
白衣女子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輕聲道:“他們死了,可還欠你一句道歉,我替他們說了,對不起!”
月燭一愣,可樊江月已經準備轉頭離去了。
她忙不迭問道:“那你會找那個劉大哥與長生小哥哥報仇嗎?”
女子並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