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恆這下才放了心,但對那動手之人的怨恨依舊未消。
“王、春、酒。”他一字一頓的念著這個名字,然後冷聲吩咐道:“她主動挑釁,出言冒犯的仇,阿流已經親自報了,那我就追究一下她爹孃的責任。阿大——”
“主子。”
“教不好女兒的人,日後也不必開口說話了。”陰惻惻的言語迴盪在房樑上空。
饒是阿大知曉自家主子心狠手黑,其實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阿流,別怕,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顧景恆守在床邊,深情注視著床上的人兒。
“主子,沈小姐身上衣衫染了血,穿著定然不舒服,這有一身薄衫,讓我給她換上吧。”雲風忍著心痛說道。
顧景恆擺手攔下她,“不用,我自己來。”
雲風面色一白,只覺得心如刀絞一般。可她自知配不上主子,於是恭敬的把衣裳遞了過去。
顧景恆卻看都沒看一眼,“阿流脾氣大,定不願意用別人的東西。”
“主子,這是去歲你賞的,我還沒上過身。”雲風急急的解釋道。
可眼前的男人依舊拒絕,“我說,不必了。”
正當雲風心裡竊喜,覺得也許主子沒那麼在意床上那人時,卻見顧景恆親手從櫃子裡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袍出來,“阿流喜歡青色,不過我覺得她穿紅色更好看。”
雲風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流出來。她跟哥哥本是武館的學徒,但因為館主得罪了權貴,連帶著他們都被牽連,判了流放。
是顧景恆好心救了他們。
從那天起,她心裡就多了一個人。她原本想著恩人不夠好看,身形也不嬌柔,定不會有女人喜歡,所以等她攢一些錢前去求娶,對方一定會同意。
可今天,她的夢想破滅了。
相識四個月,她從未見他這麼對過一個女子。這三樓的房間,她跟哥哥都是第一次來,更別提碰裡面的東西了,可沈流卻可以隨意享用。
“景恆,你喜歡她?”雲風擅自換了稱呼。
顧景恆雖沒談過戀愛,但他聽得出來對方話裡的深意。
“阿流是我的妻主,我愛她甚過我的命。”撿起一旁的血衣,他小心的藏好後才漠然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雲風,做好你的本分。”
“是。”難堪,羞愧,無地自容。
雲風落寞的離開了。雲清擔憂的看了妹妹一眼,然後收攏心神回稟道:“主子,那些女郎還堵在門口,嚷嚷的著少了樂坊。”
“她們不會。”顧景恆語氣十足堅定。
雲清不知他有何辦法,但出於對主子一向的信任,他識趣的退了出去。
“唔……”床上的人兒發出一聲囈語,顧景恆還沒做好這麼跟她見面的準備,於是連忙躲到了屏風後面。
“坊主?”沈流撐起身子,警惕的盯著對面。
顧景恆忙捏著喉嚨,沉聲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