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局面,呂不韋卻怡然不懼。
現在滿朝文武,以呂不韋這個右相為尊。儲君不親政,太后攝政,他又和太后有一段交情,甚至因為這個流言,他成了太后和儲君的天然盟友,就算是項少龍,也要和他站在同一陣營,他的權勢達到了頂峰。
呂不韋入宮覲見太后和儲君,趕上項少龍也在,他獻上精裝版《呂氏春秋》,對著儲君,一臉慈祥的微笑,道:“這是臣招來的天下賢者能人,奇人異士,一齊集思廣益,把治國之道,上至統理天下,下至四時耕種,無所不包,總結在一書之中。異日書成,只要儲君一書在手,便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
朱姬嬌笑道:“政兒年幼,還得靠呂相和項大人多加匡助。”
莊襄王一去,朱姬似乎也掙脫了牢籠,變得雀躍起來。
呂不韋道:“這正是臣的責任,太后放心,儲君有什麼需要老臣的,老臣必盡全力,我大秦一統天下的日子不遠了。”
他似乎把這大秦看成他父子二人的了。
政儲君面帶微笑,道:“早就拜讀過呂相的大作,看來最近又有增益,一定要好好鑽研才是。”
只剩下儲君和項少龍時,儲君沉著臉,對項少龍道:“師父,呂不韋是什麼意思?他想把流言坐實嗎?還真拿寡人當他兒子了。”
項少龍不敢言語,這是儲君的家事,何況他也認為儲君是呂不韋的兒子。
儲君一看項少龍不出聲,頓時大怒,喝道:“師父也認為流言是真的嗎?”
始皇帝的氣勢噴薄而出,他還從來都沒有這麼和項少龍說過話。
項少龍知道不開口是不行了,道:“呂不韋想什麼不重要,咱們也不用理會,主要是儲君是怎麼想的?”
儲君道:“寡人不需要想什麼,寡人是嬴政,是秦王,先王把這大秦的江山交給了寡人,寡人自然會秉承先王的遺志,一統天下。”
項少龍問道:“那要不要問問太后……”
“啪!”儲君一拍桌案,打斷項少龍,喝道:“寡人不需要問太后任何問題,她是寡人的母親,自然永遠和寡人站在一起。”
項少龍趕快改口,道:“我是說,現在太后權柄很重,但她在朝中並無根基,熟悉的也只有呂不韋,一旦她需要求助,一定會找呂不韋,這是沒辦法的事。”
儲君道:“寡人會囑咐太后,這朝中不是還有師父嘛,師父是一定會支援寡人的,對嗎?”
項少龍道:“當然,永遠都是。儲君要多和太后溝通,太后沒有接觸過國家大事,卻有決斷權利。儲君雖然不能親政,但對國家大事卻已經很熟悉了,儲君要讓太后清楚儲君的能力,不能讓她把儲君當成小孩子,這樣在儲君行使權利時,才能少些掣肘。兩年的時間並不長,這兩年不要冒進,儲君和我大秦都要蓄積力量,兩年後,儲君一親政,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儲君笑道:“不錯,這兩年安穩最重要。那呂不韋應該怎麼對待?”
項少龍道:“正常對待就好了,他是儲君的天然盟友,身為百官之首,有他的支援還是很重要的。”
儲君目光閃爍,想了想,道:“百官之首也不一定就是他呂不韋做,師父就可以直接代替他。”
項少龍一聽,這是想拿下呂不韋呀,說不定還想殺了他,一陣心寒,道:“呂不韋實力不小,冒然拿下他對大秦影響太大。”
儲君道:“軍方勢力不小,只會維護正統,有呂不韋在,軍方怕要找麻煩。”
項少龍道:“涉及君王的大事,他們也不會冒然出手,何況我也是軍隊系統的人,咱們伺機而動吧。”
儲君點點頭,道:“好,就先看看形式吧。寡人不會刻意針對呂不韋,但也不會偏袒。”
項少龍暗暗嘆息:“呂不韋這是表錯情了,他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
儲君並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的兒子,他已經是大王了,認呂不韋當爹又能得到什麼,他只會把呂不韋當成妨礙他掌管權利的障礙。就算呂不韋真的是他父親,他也想毫不留情地剷除,哪怕讓整個大秦為此買單,國力衰退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坐穩大王之位,其它一切都不在話下。
項少龍道:“既然想和呂不韋劃清界限,那太后就尤為重要了。先王新喪,太后傷心,儲君作為兒子,要多關心太后,多去請安。”
項少龍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太后。
朱姬生性放蕩,嫪毐雖然被自己閹了,但男人又不是隻有嫪毐,呂不韋會不會投其所好,再送個男人給她。
如果朱姬只是養個小白臉兒,哪怕是多養幾個,只要不參與權利鬥爭,項少龍也不在乎。最怕她專寵一人,而這個面首又不甘寂寞,想要弄權,就會出大麻煩。
可這些話他沒法直接和儲君說,難道要告訴儲君:“小心你媽偷人。”
別說是儲君,就算他還是當初的農家子,都得和自己玩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