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嚴格的說起來,這也是蘇錦正兒八經的第一次出遠門。
冬蟬怕她出行不適,還特意準備了一些酸的梅子蜜餞在攢盒裡,該有的小東西應有盡有,沒走出去多遠特製的小茶桌上就擺出了冒著熱氣的茶,還有一碟子精緻好看的小點心,甚至還有一本新出的話本子。
“掌櫃的,這點心是鹹口的,不膩,您要是餓了的話先吃幾塊墊一墊。”
蘇錦剛吃過飯也不覺得餓,捏著塊小點心勉強塞進了肚子,坐了會兒就開始覺得無趣。
趕路未免也太無聊了。
從這裡到京城少說也得三個月,就這麼個速度,要是一直就這麼在車廂裡待著,腦子都要生鏽了。
蘇錦屁股底下長釘子似的實在坐不住,左磨右蹭地折騰了一會兒,放下手裡的話本子掀起了車簾。
車邊,顧瑀坐在高頭大馬上轉過了頭,眼裡帶著疑惑。
“阿錦,怎麼了?”
蘇錦把下巴搭在車窗緣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說:“騎馬是不是視野廣多了?”
騎馬走在外頭,視野自然是廣。
可視野廣了的同時,吹在臉上的風也大。
眼下已經到了冬日,雖是沒下雪,可這麼吹著總歸是冷的。
察覺到蘇錦的意思,顧瑀下意識的想搖頭說不。
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蘇錦就嘆著氣說:“你是不知道,這車廂裡待著可悶了。”
“我感覺我腦子都不太清醒了,可能是真的需要下車來醒醒神。”
正在趕路呢,總不能半道上就把車停下透氣。
可蘇錦的意思那麼明確,再不答應這人說不定就要把眼珠子都望到地上了。
顧瑀遲疑一瞬無奈地搖頭一笑,勒住了韁繩說:“那我帶你走一段兒?”
蘇錦飛快搖頭。
雖然說是夫妻,可在長輩的面前到底是不可太過。
當著陳先生和路老的面兒同騎一馬,這畫面像什麼樣兒?
蘇錦考慮得非常周到,馬上就說:“咱倆換著透氣,行嗎?”
“你進來讀讀書,我出去透透氣,你憋不住了或者是我覺得冷了,咱倆就換。”
說換就換。
蘇錦動作飛快地從馬車裡蹦了下去,冬蟬和秋梨想攔都沒能攔得住,眼睜睜地看著她利索地抓住馬鞍翻身上了馬。
只是在馬背上坐穩的時候,她的身上還多了一件厚實的披風。
是顧瑀剛摘下來的,以至於鼻尖都還充斥著一股來自顧瑀身上的冷冽香氣。
看她適應良好,見識過她騎術的顧瑀也不多話,笑笑就乾脆地上了馬車。
半刻以後,推窗透氣看風景的路老略帶驚訝地看著在騎馬獨行的蘇錦,默了片刻後低低地笑出了聲兒。
他轉頭對著不明所以的陳先生說:“我就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陳先生莫名其妙地皺眉。
“啥意思?”
路老老神在在的:“這兩個小的藏著的驚喜多著呢,就算是到了京城那也吃不了虧。”
“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
冬日寒風吹來,寒意徹皮骨讓人透心一涼的同時,不遠處也隱隱可見出一個小鎮的輪廓。
那裡便是路老心心念念說了好幾日的地方。
清水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