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瑀的威脅對顧雲而言,造成的效果永遠是最直觀且最可怕的。
看到顧雲臉色大變目光閃躲地往後退,顧瑀唇邊噙著的譏誚更甚,牽著表情很是一言難盡的蘇錦拔腿就走。
擦肩而過的時候,顧雲大氣兒都不敢吭。
可等顧瑀走遠了,他又像是不服氣似的扯開嗓子大吼:“顧瑀你就是個下三濫的王八羔子!”
“你這輩子註定都只能是個下九流的混子,你在我面前扯什麼虎皮抖威風?!”
“顧瑀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你就算是趴在地上舔爺爺的鞋,跪著求爺爺給你一條生路,我都絕對不可能會讓你好過的!你……”
“啊!”
顧瑀隨手砸過去的石頭打斷了顧雲的叫囂。
蘇錦側首一看抱著腦袋滿地亂竄的顧雲,目光前所未有的複雜。
她意味不明地砸了咂嘴,唏噓道:“你說顧雲要是哪天知道了老太太的底氣從何而來,會是啥樣?”
顧瑀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說:“愛啥樣啥樣。”
“就他這樣的,等不到耀武揚威來收拾我的那天,大概就會先被吹來的大風閃了舌頭和腰。”
路邊停著的馬車側面刻了青城書院的徽記,如今的青城書院換了個做主的人,全在謝然的把持當中,出自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看起來謝然是真的很看重老太太手裡的那枚令牌。
否則也不會給顧雲又是配了馬車,又是安排了隨從。
只是不知道謝然知道真相的那一日又會是什麼做派。
蘇錦滿是感慨地嘖了一聲,幽幽地說:“謝然那種連恩師都可以算計的涼薄性子,無利不起早。”
“現在給了顧雲多大的體面多少不可告人的好處,等他察覺自己被騙的時候就會翻倍加價地收回去,只盼著那一日能來得稍微晚些,也好讓顧雲多體驗體驗人上人的威風和氣派。”
只是謝然那樣的人的報復,可絕對不是輕易好解決的。
也不知道顧雲到時候還能不能想起自己今日的氣勢。
顧瑀扶著蘇錦上了挺穩的騾車,忍住笑說:“被風吹得越高,跌下來的時候就越慘。”
“只管等著看就好了。”
一大早的被這麼個晦氣玩意兒汙了眼睛,一路上蘇錦都在鬱悶。
而這種低迷的情緒持續到了進城。
因為進城以後,她並沒有找到自己理想中的那種鋪子。
怎麼都找不到。
按她的設想,她想要的地方不必多大,但是一定得是在街面上。
因為只有足夠顯目的招牌,才能無聲地招攬到被吸引而來的客人。
自己找上門的跟她拎著軟尺上門去服務的可不一樣,這從根本上講就差了一截。
可是奔走了一上午,看到的要麼是位置不合適,要麼就是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好不容易有個看對了眼的,結果人家兩口子打架,一個願意賣一個死活不答應,蘇錦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半空中橫飛的唾沫給噴了出來。
蘇錦難掩喪氣地坐在路邊的餛飩攤子上,心累地捶了捶痠疼的腿,反覆盯著自己白皙的手腕皺眉。
不是說血脈覺醒以後運氣就會變得很好,時時刻刻心想事成嗎?
這附加的幸運值怎麼還時靈時不靈的?
這不是鬧著玩嗎?
蘇錦挫敗地嘆了一口氣坐著不動,端來了小餛飩的顧瑀把碗放下,慢慢地說:“縣城這麼大,總能找到合適的地方的,不著急。”
“等吃了東西我送你去老師那裡歇會兒,正好避避日頭。”
蘇錦不太開心地挑眉。
“去歇著還怎麼找鋪子?”
“你去歇著,我接著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