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家選出沈慕楠和張秀才去里正哪兒辦契書,領分配下來的耕地。
二叔沈卿山和大堂伯沈卿旭並沈思曼去鎮裡尋物料價格,四堂叔沈卿冬則去尋教諭登記學籍。
他們中除了沈慕楠不想再科考了,張秀才、李秀才、高童生、沈慕涵、沈慕亦都是想再考的。
他們六人的學籍可是不能大意的!
沈卿冬是想讓侄子沈慕楠接著考的,可是聽了靖南王對他和堂妹的安排,也不好說什麼了。
他是知道的,他們能有著麼多便利,都是侄子和堂妹用自己換的,想想小堂妹的命。
沈卿冬就心酸,他這妹子識字明理,操持家務也是把好手,逃荒這一路能吃苦,還有好伸手,簡直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若不是接連守孝耽誤了年紀,壞了名聲,早該說上了好人家,這會兒孩子都有了。
現下讓這靖南王看上了,說是去王府教導郡主,別人信,他可不信。
沈卿冬可記得那日他們離開王府,狗王爺看堂妹那眼神,就跟黏在堂妹身上似的。
他私心裡想著,日後一定要考功名,護著思曼、阿楠、阿夕,最好能到錦都當官。
也算是他報答卿傑堂哥了!
沈慕夕見四堂叔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發愣,過去拽了拽堂叔袖子:“四叔你給紀朝也報上,
他讀書的銀子咱家出了。”
沈卿冬回神看了眼自家侄女,皺眉道:“你們救了他已是天大的恩惠,還要供他讀書,你們可是有其他打算?”
沈慕夕瞧著四叔愣了會兒:“啥?”
沈卿冬不得不說明白:“你們可是想招贅?”
沈慕夕聞言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沒有,就是拿他當自家人,四叔,你忘了,沒他兵匪那次咱就不能善了,
所以我私心裡想著,得讓他也讀書,不能到了地方,用不上人了,就兩幅面孔吧!”
沈卿冬摸了摸侄女腦袋,欣慰的笑道:“果然是我卿傑哥的女兒,像他,厚道心善。”
隨即頓了頓又道:“那四叔就給他辦,可你們都大了,還是要注意著些分寸。”
沈慕夕把她哥給紀朝,新辦的戶籍,遞給了四叔,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四叔去辦學籍。
一轉身就見紀朝面色冷冷的盯著自己,沈慕夕差點嚇得叫出來,捂著胸口抱怨道: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下次能不能發出點聲音。”
紀朝沉聲道:“你明知道臉上有傷不能做官,你花那個錢幹嘛?”
沈慕夕看了眼紀朝左臉顴骨上的疤痕:“就這麼大點兒的疤,我能治不好!
現在八月,只要你配合我,過完年我一定能讓疤痕消失。”
紀朝望著沈慕夕因自信而顯得特別亮的眼睛,不自覺就有種被說服的感覺,而且她確實有本事。
突地紀朝又想起沈慕夕治病的手法,耳尖不由的有些泛紅,他支支吾吾道:“如何配合?”
沈慕夕笑的一臉純良:“當然是聽話,任我處置啦。”
若不是她看起來那麼純良,紀朝都要覺得自己被調戲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尖利的女聲:“這群要飯的,才來一天就惹事兒,
看我不撕了那小賤人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