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長鞠一躬,道“多謝各位鄉親厚愛。”
這場面還真不是誰彩排的,秦浩發現這些一千年前的災民,真特孃的可愛。
…………
進了縣衙,杜縣令好吃好喝地招待著,睡的是雕花檀木的閣床,喝的是西域頂級葡萄釀,吃的是秋來膏肥肉厚的河中蟹,這日子過的,哪裡是什麼戴罪之身,分明是他穿越到現在為止過的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幾天之後,魏徵終於到了。
幾月不見,魏徵的兩鬢已經有了幾根白髮,神情上也憔悴了不少,想來在江南‘借’糧也不是那麼順利。
大理少卿熱情洋溢地上去套近乎,魏徵卻沒搭理他,反而把其餘人都攆走,只留下秦浩一個人在書房說話。
秦浩懂事地親自動手燒水,碾茶,煮茶烹茶,過程中屋子裡除了咕嘟咕嘟的水泡聲,沒有半點聲響,兩人都沒有說話。明明才第二次見面,倆人間的氣氛卻好像挺熟了似的。
半天泡好了茶,秦浩用海碗給魏徵倒上,魏徵笑眯眯地品了一口,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不錯,你做的這種飲茶法有點意思。”
秦浩臭不要臉地就接話道:“老師喜歡就好。”
魏徵眉毛一挑道:“你不是不同意麼。”
“啊?我不同意?啥時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呢,老師可不能一見弟子落難就不管了啊。”
魏徵笑了,卻道:“還沒拜師禮呢。”
秦浩二話不說,跪地上咚咚就是三個響頭,“師父用茶。”
魏徵實在憋不住,放聲笑了兩聲,搖頭道:“你小子,天生就是混跡官場的料。”
這是在諷刺自己臉皮厚節操低麼?秦浩訕訕地笑笑也沒說話。
這幾個月,秦浩在洛陽得罪的人實在是有點多,哪個都不好惹,雖說現在那些門閥家主一個個對他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但這是有大勢護體,等災民各回各家,李君羨也回長安當他的保鏢,自己在人家眼裡也就是盤到嘴就吃的菜。
更何況,韋家這麼一搞,如果自己大難不死的話這就是死仇了,還有那淮安王府,沒有個金大腿抱抱他還想開個蛋的戲樓青幫。
退一萬步說,此去長安生死不知,有魏徵這麼個師父罩著,不也算多一層護身符不是。
魏徵走的時候就放過話,只要秦浩反悔隨時可以入他門下,此時秦浩磕頭他沒攔,也就算了是認下這個徒弟了。
起身,接著喝茶,剛剛還只能算是勉強認識的兩個人,現在算是最親的親人了,古時候這師徒父子,可不是說笑的,一個頭磕地上,起來的時候就跟親兒子差不多了,只等尋著個合適的機會擺一桌酒,請個見證人,這關係就賴不掉了。
魏徵微笑著將碗裡的茶水喝乾,再瞅秦浩的眼神就已經有些不一樣了,開口道:“我沒料到會起蝗災,但你做的真的是很好,這幾個月,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