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騎著馬的青銅塑像下,蹲著一位身形魁梧的壯漢。
路人有些奇怪的望了他一眼,隨即不再關注,與他擦肩而過。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無法再分出注意力關注他人的悲歡離合。
昏黃且帶點猩紅的光線映照在青銅塑像上,身上的甲冑帶著斑駁的鏽跡。
宛若英勇的騎士,渾身浴血,傷痕累累。
整個塑像彷彿活了過來,其心中滿懷怒氣,利刃的鋒芒直指天際,孤身一人就要衝進敵群。
這座標誌物正是紀念在衛國戰爭中犧牲的戰士。
殘陽的光輝將其影子拉的很長,而西奧就在這片陰影之中,身上見不到一絲光芒。
他眼神有些呆愣,凝望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怔怔出神。
西奧何嘗不知道季言所問出的問題,他也並非真正的傻大粗,只是這樣能使其他人對自己更信任,或者說是更放心一些。
能在工廠之中升職當上組長,光憑有一把子力氣可不夠。
今天大老闆所說的話,他何其沒有疑惑。
找人沒有畫像,沒有特徵,沒有高矮胖瘦,沒有年齡,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這要他如何找人。
工廠之中並非沒有對此提出質疑的人,懷疑大老闆一度是在消遣他們。
見此,西奧也只能祝他們好運。
在帝都生活多年,他已經完全明白這些大老闆所在乎的唯有錢,還有權。
錢,是保障生活品質的必需品。
權,是能讓他人於表面上尊重自己,得到一種精神上的滿足感。
大老闆是瘋了才會停止工廠的運作,就只是為了找人而已。
找人不是有更專業的私家偵探麼,何苦為難他們這些苦力,所以其中必定含有其他深意。
這些敢直接向大老闆發問的人,估計最後都會被各種理由給清理出去。
一想到回去就可能會少上許多熟悉的面孔,西奧的眼神有些迷離。
大老闆是需要為他工作的懦夫,而不是與他唱反調的勇者。
所以即便知道他吩咐的這些事情不合理又能如何?
如果不想失去這份工作,不想家人與自己流落街頭,不想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就只能默默的將疑問嚥下去。
畢竟貧民窟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西奧迷離的眼神瞬間清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他抖掉不知何時落在肩頭上的枯葉,起身便向街道上走去。
街道處人已經少上許多,街道上並未安有路燈,所以漆黑一片,唯有藉著月光看清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