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恨不能再罵她兩句蠢不可及,但考慮到趙福金在側,就嚥了回去。
韋妃羞憤難耐,面色如火,淚如雨下,垂下頭去。
趙福金瞪了王霖一眼,“有話不能好好說啊?這可是我父皇的韋妃娘娘,王霖,你還要以下犯上不成?”
王霖打了個哈哈,便放緩了語氣道:“他們之所以瞄上你們母子,無非是準備事發之後,將你們母子推出來作為替罪羊的,此番若不是我下手早,他們來不及串聯,關於你和廣安郡王勾連外臣操控內宮採買、圖謀不軌的密報,早就遞到了官家那裡,你還想活?”
“本宮……我該如何是好啊,你要救救我啊,若是萬不得已,我願意自個頂罪,但這事都是我蠢,貪心上了頭,與構兒無關吶。”
韋妃心亂如麻,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時間連哭都忘了。
趙福金扯扯王霖:“霖郎,韋姨娘也是一時不慎鑄下大錯,她和九弟絕對沒有反叛之心的,你還是要幫幫她!”
王霖梗著脖子,端坐在那,澹然道:“我為何要幫她?”
韋妃呆了呆,怔怔望著王霖,突然就掩面泣不成聲。
趙福金看出王霖是在故意戲弄韋妃,便嗔道:“你這人真是,好事都做了,還非要擺出一幅冷冰冰的面孔來,好了,姨娘,你不要傷心了,他要是真不管,現在你恐怕早就進了內侍省的大獄了。”
韋妃抬頭,梨花帶雨。
王霖目光衣衫,心說真是個妖精,這就是在宮裡,趙佶身邊女人實在多如牛毛,也顧不上,若在宮外,怕早就被人擄為頑物了。
他嘆了口氣道:“貪慾從來都是萬惡之源。你現在可真引以為戒了?我知你並非貪財,而是為了九殿下謀劃,不過,我勸你還是熄了這個不該有的念頭,那個位置不是誰都能覬覦的,懂了嗎?”
趙福金聞言望望韋妃,沉默了下去。
王霖又道:“我會把你的痕跡徹底清理乾淨,你那些賬目我已經焚燬,關於你與李從約的往來關聯,我也會處理掉,希望你不要心存僥倖,這十年間所得那些財物,一分一毫都不能留下,否則,你便是自尋死路。”
韋妃默然點頭,水汪汪的眸子裡異彩陡生。
她突然覺得自己因禍得福,若是自己兒子趙構能得王霖支援,將來說不準還有爭奪皇位的最後一線希望。 …
王霖冷冷一笑,一句話就滅了她的指望:“官家龍體康健,春秋正盛,那些想法,趁早打住!”
韋妃哀傷垂首,一言不發。
片刻,她自覺尷尬,起身道了一聲謝,就要落寞離去,卻聽王霖道:“你就留在茂德這邊,不要回去了,否則,我怕他們會殺人滅口!”
……
紅燭高懸。
夜已深了,趙福金緊緊依偎在王霖懷中,死活不肯睡去。
兩人難免痴纏親熱,但每到關鍵時刻,王霖都會懸崖勒馬。
趙福金知道他還是為了自己的身子考慮,心中柔情更重,不由柔聲低道:“霖郎,父皇讓你來我這,你還不懂父皇的意思麼?”
“父皇這是想要讓你在宮裡留個想頭,他好安心吶……”
趙福金面紅如火,聲若蚊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