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告辭!”
趙玉盤突然輕呼道:“渤海郡王慢走,我有個事請託……”
“殿下請講。”
“駙馬同母弟曾仁,原在龍惠軍中充任指揮使,聽聞郡王爺在南京開府操演新軍,不知能否在神武軍中謀個差事?”
趙玉盤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本來這事不是什麼大事,作為當朝帝姬,她找王霖辦點事也屬正常,只是今天本為茂德傳訊,突然又提及私事,確實有點那啥。
曾夤向王霖投過期待之色。
王霖略一沉吟。
其實曾家也是大宋名門,武勳之家,累世在軍中效命。
以曾家的影響力,曾仁透過樞密院或兵部混個差事並無問題,但曾家想安排人進神武軍,顯然是某種試探,試圖與王霖交好的試探。
其實這兩天,韓家、折家、三槐王家等武勳家都透過不同渠道找上王霖,流露出安排自家子弟進神武軍任職的想法,王霖都沒有拒絕。
他現在幾乎與大宋文臣這個龐大的官僚體系成為寇仇,不宜再與武勳權貴鬧翻,諾大一支軍隊安排幾個紈絝子弟算什麼。
無非一個順水人情罷了。
一念及此,王霖便微微笑道:“殿下客氣,我隨後便命人通知樞密院,將曾將軍的名字遞交上去。”
趙玉盤大喜,連忙稱謝。
就連曾夤都上前來道了一聲謝。
王霖拱拱手,轉身就走。
見王霖取過坐騎馳馬行去,百餘虎神衛就像是一陣風捲過宮門,奔去四面八方,旋即消失不見。
真如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趙玉盤明眸微動。
曾夤則倒抽了一口冷氣:“玉盤,王霖的護軍如此嚴整,來去如風,怕也是千里挑一的勇武之人,據說像這樣的虎神衛他麾下竟有數千?”
趙玉盤點點頭:“正是。馬擴回朝說,王霖前番出使金國,路遇高麗人劫掠,便率三千虎神衛奔襲高麗,險些將高麗滅國,臨了,還擄了高麗王太后和高麗公主及高麗各家權貴嫡子去青州為質……”
“而且在金國,他的虎神衛與金人鐵浮屠對戰,毫不遜色……否則,恐怕金人也未必就這麼順利同我大宋結盟呢。”
“如此彪悍勇勐,難怪就憑這數千人馬,王霖竟能力挽狂瀾,滅了惲王的叛軍,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曾夤輕嘆:“看他這架勢,怕是茂德若出半點差池,他要帶人闖進宮去鬧個天翻地覆麼?”
趙玉盤長出了一口氣:“茂德就擔心如此,所以才讓我來給他報信,走吧,我還是擔心,王霖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除非父皇將那周吉等人全部斬了……但殺言官,怕要引起文臣鼎沸,士族不滿。”
曾夤點頭:“能殺一兩個帶頭的,就算給茂德正名了,悉數斬殺,絕無可能。”
……
周吉、焦賀等人雖被打入大理寺,但隨後引起了近乎潮水般的建言。
凡是在京的官員無論品階高低,都開始群情洶湧給皇帝上書。
打著言官無罪、廣開言路的名義為這些人求情,同時更是有成百上千的讀書人及上述人員的家屬齊聚在大理寺衙門之外喊冤。
大理寺卿鄧吉山望著桌桉上擺著的王霖送來的拜帖,上面那八個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面色複雜。
抓是抓了,事實也明擺著,周吉這些人羅織罪名、構陷茂德帝姬。
但大宋從未有殺言官的先例,這回若非茂德不顧皇族公主體面,擊響了登聞鼓,將事鬧大,恐怕抓都難抓。
而鑑於當朝帝姬清譽,鄧吉山在宮裡也與李綱等閣臣及官家趙佶達成了某種共識,以誣告罪將為首的周吉、焦賀兩人杖斃,其餘略施杖責,羈押數日,予以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