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如此家資產業,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若非吳用反覆設計,是決計不能上梁山落草為寇的。
王霖向盧家守門家丁遞上名帖,卻被告知盧員外外出行商,不在家中。
王霖難辨真假,不過人家不見他也不能勉強。
離開盧家,見對面有座恢弘古廟,便想去逛逛。
走到半路,正撞上一群青衣家僕,氣勢洶洶押解著個二十出頭的婦人行來。
那婦人薄有姿色,身後還跌跌撞撞跟著兩個四五歲的孩童,口中哭喊不停。
領頭的個管事模樣的青年不耐煩得揮揮手,兩個家僕便上前去將那倆孩子擋住,一人一個攔腰抱起,順手就甩在道旁。
倆孩童被摔痛坐在地上哭得更兇,那婦人花容慘淡,停下腳步哀呼道:“二老爺,求你讓奴帶上他們吧!”
青年冷笑:“孟氏,你家拖欠盧家租子數年,償還不起,是你自願賣身為奴,可不是咱們強迫你!這倆拖油瓶,帶進盧家能作甚?白吃飯麼?你當盧家是什麼所在?”
孟氏噗通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淚流不止:“二老爺,你開開恩吧,奴丈夫早死,就這倆孩子,若是奴撇下他們去了盧家,他們遲早就是個死……”
孟氏抱住青年的腿哀求不停。
青年大不耐煩,一腳踢開她,發狠道:“你再糾纏,老子就讓人把那倆賤種扔到井裡溺死!”
兩個家僕作勢欲上,要將哭喊著在地上打滾的孩童丟去,王霖在旁看了半天,忍不住喝道:“住手!”
盧家的一眾家僕立時望向王霖。
那青年本待怒罵開聲,突見王霖錦衣駿馬,手中又持槍,猜測非等閒人物。
便勉強一笑,向王霖拱手道:“在下李安,盧員外府上二管家,看兄臺打扮似是外地人吧,還請自去,莫要多管閒事。”
王霖深知在這暗無天日的古代,底層草民命賤如狗,像今天這一幕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不同的地方發生,屬實平常到不能再平常,只是既然遇上了,他就做不到熟視無睹。
王霖淡然一笑:“在下見這倆幼童甚是可憐,我想盧員外家大業大,也不缺兩口吃食,不如管家高抬貴手,讓她們母子團聚一起,也算是功德無量。”
李安呸了一聲,心說哪裡來的愣頭青,給你臉還真就不要臉了,盧員外家的事也能輪到你一個外鄉人來指手畫腳?
李安冷笑:“在這大名府地界,還沒有人敢管我盧家的事,我勸你趁早走人,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王霖皺了皺眉。
據聞盧俊義重情重義、仗義疏財,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英雄人物,他府上的家奴怎麼與鄉間惡霸一般蠻橫無理?
盧家尚如此,遑論其他。
看來,地方大戶為富不仁、欺壓百姓,在這大慫朝基本上就是常態了。
王霖到底不願因此與盧家交惡,想了想,便退而求其次道:“管家,我看不如這樣,這婦人到底欠了你們盧家多少錢,我來替她償還,你放了她們母子歸家,如何?”
李安狂笑:“你這廝好生無趣,盧家家資億萬,還能缺你這點錢財?來人,速將孟氏帶回,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