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嗚”
“嗚”
嘹亮沉悶的軍號聲,振聾發聵,旌旗隨風獵獵招展。
廣場上,密密麻麻的虎狼之士,呈道道方陣,井然有序地佇立,他們身材魁梧,目光堅定,身上甲冑鮮明,手中戟戈林立。
廣場正中央的石道上,大纛上的曺字格外顯眼,石階上,劉協於御座上,雙手緊緊攥住扶手,身體繃緊,額前見汗,時不時地看看一旁面色肅穆的曹司空,好似生怕身旁的曹孟德會突然拔劍下令,殺皇造反一般。
劉備作為皇叔,自然也位於前列,面色複雜地看著下方的甲兵,心中感慨不已,曹公麾下兵馬如此雄壯,當世之中除了河北袁紹還有何人能與曹公比擬?曹操睨了劉備一眼道“使君,覺得如何?”
劉備作揖道:“曹公麾下皆天下驍勇,當得威武之師的名頭。”曹操一笑,看了眼面色難看的劉協,不經意地說道“玄德此言差矣。”劉備愕然,不覺得哪裡有誤,只見曹操一臉嗔怪道:“這天下萬物皆是天子所有,這兵馬自然是陛下的,玄德何以說成是我麾下?”劉備面色一白,只見劉協看向自己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心中暗罵自己說錯,連連告罪“司空說得極是,是在下孟浪了。”
曹操“嗯”了一聲,收起了調笑的心思,手按劍柄向劉協道:“陛下,將士們已經集結完畢,可以開始了。”劉協故作沉著,緩緩地點點頭。曹操收起那一絲笑意,行至臺階盡頭,“嗆啷”一聲龍吟,鞘中青釭劍出,下方眾將不約而同地將目光看向曹操。曹操深吸一口氣:“漢軍威武。”
“大漢萬年!”
“大漢萬年!”
“大漢萬年!”
眾將士喊聲震天,曹昂位列下方將校中,覺得熱血沸騰,老曹這激勵士氣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了,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讓大軍狂熱到如此地步。“大丈夫當如是。”
吼震齊鳴,激得劉協耳朵嗡嗡作響,面色慘白就像生了大病,若非是一旁的中常侍冷零緊緊握住他的手,他都險些跌下座位來,這一幕自然落入劉備身旁的關羽眼中。
一雙丹鳳眼裡盡是失望之色,無怪乎而今的曹孟德日漸驕狂,實在是這漢帝太過窩囊,掃視一幫所謂“漢室股肱”皆是或多或少面露膽怯,關羽搖搖頭,輕聲嘆息。張飛瞪著一雙牛眼問道:“二哥何故嘆息出聲?”關羽輕聲道:“爛泥可扶牆呼?”
劉備猛然回頭,嚴肅地道:“雲長慎言。”關羽張了張嘴,嘆息一聲,又點點頭,三兄弟的一番輕語,曹操自然沒有注意到。翻轉劍柄,好似魔法一般,原本高昂地喊聲,頃刻間寂靜。
曹操收劍大喝:“取詔書!”
荀彧雙手捧著詔書,小步輕挪至曹操身邊,向其躬身一禮,隨即將絹布展開,朗聲誦讀:袁術袁公路,世受國恩,累至三公四世,然其不思報效,倒行逆施,包藏禍心,窺伺神器,建國偽“仲”,封九卿;置百官,行此倒逆亂朝之舉……”
“皇漢舊臣,公侯家胤,本當氣憤風雲,志安社稷……”
“然行天下失舉……司空為大漢之臣,復天下雄心言猶在耳,忠豈忘心!,詔令天下或隨勤王之師,或聲討袁賊公路……,共赴討逆賊袁術大業!揚我朝天威,如令奉行!”
荀彧讀完眼前不禁一亮,檄文之中盡是細數袁術的發跡,如何倒行逆施,句句誅心。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將校中的“楚霸王”,不由得點點頭。向曹操施了一禮復又退下。
又有諸葛玄手捧托盤而出,曹操掀開上面的錦布,“眾將聽命!”在場眾人除卻御座上的漢帝與佇立的曹操盡皆跪下。曹操手捧帥印,面向諸將“曹子孝何在?”
曹仁一身黑光甲,隨著奔走,身上的黑色披風跟著揚起,曹仁快步躍上階梯,於曹操三尺處抱拳跪地,恭聲喝道“末將在!”
曹操將帥印交予曹仁手上,道:“拜汝為討逆大將軍,統御三軍征伐袁術!”
“諾。”曹仁應聲,接過帥印退下,劉備隨即上前跪拜,曹操又將副帥掌印於他,劉備亦是接過退下,不過心中有些苦澀,自己這副帥除了結義兄弟與寥寥幾個心腹以外,能夠節制誰呢?
“曹子脩可在?”一聲大喝,將眾人心思都轉向曹昂,曹昂於人群中摸摸鼻子,一揮披風,驅步上前,半跪在地,抱拳道:“末將在!”
曹操一臉嚴肅,校場之上無有父子一說,此刻的曹昂只是他的下屬,下屬需要的只是服從。曹昂也非不會看眼色的鼠輩,因此也是畢恭畢敬的等候訓示。
“討袁在即,拜你為先鋒大將,此戰定要斬將奪旗,攻城拔寨,汝可能勝任?”
“末將定盡力而為,不負司空所託!”
曹操眼睛一瞪。說道:“爾年紀尚輕,當如何服眾?”曹昂滿頭霧水,不知道老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撇撇嘴,道:“還請司空示下。”
“大將者,莫不是弓馬嫻熟,衝鋒陷陣之士,汝今在陛下、百官、眾將面前當一展才能,如此方可服眾。”曹操向曹昂施了眼色說道,曹昂心中滿臉黑線,心知老曹興致來了,又在炫耀兒子呢,當兒子的怎能打擾老子的興致,於是說道:“末將可使五石弓。”
曹昂話畢,眾人皆驚,雖然之前許都盛傳,司空長子曹昂,天生神力且百步穿楊,但一直都是聽聞,未曾親眼得見,曹操故作平靜的點點頭,招招手:“取五石鐵胎弓來。”。
曹昂滿臉黑線,腹誹道:“我只說我能拉五石弓,你給我整個鐵胎弓來,你要疊buff嘛?”
何謂鐵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