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馥是於今日進了許都,得到父親曹洪的授意來見見曹昂那未過門的媳婦,並送上賀禮,開口大嫂,閉口大嫂,令諸葛欣有些無所適從。
曹馥討好一般,自告奮勇的要帶著諸葛欣領略一番許都的風采,因對方是曹昂的堂弟,再加上自從來到許都之後一直深居簡出,甚少出門。
諸葛亮又被諸葛玄差族人送至荊州水鏡先生處學習課業,身邊果是無半個說法的,煩悶的緊,由此,當接到曹馥的邀請她便欣然同意了。
曹家的子弟諸葛欣大都見過,卻少有曹馥這等身材短小的,從曹馥的言談之中,諸葛欣亦然能夠聽出曹馥與一眾堂兄弟不同。
喜歡讀書不通武藝,所以身體有些瘦弱,動不動就“自古有云”和個老學究似的,更不喜別人簇擁,所以這次獨有他二人行走,也不知他父親曹洪那般性如烈火的主能不能受得了這個兒子。
諸葛欣氣質清冷,容貌自然也是上乘,加上時長深居簡出許多人不知道諸葛欣乃是曹昂的準媳婦,此番出行自然引得好事者駐足。
通時諸葛欣這塊“肥肉”自然引得“許都第一惡少”伏新的覬覦,坐在豐毓樓窗邊的伏新,端著酒盞,居高臨下目不轉睛的看著諸葛欣,嘴角帶著邪笑,“德祖,那女孩是誰?”被他稱呼德祖的乃是弘農楊氏家主,太尉楊彪的兒子楊修,少聰慧機敏,被惡少伏新視為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這些年的惡行不都是楊修出謀劃策替自己擺平的。
楊修聞言看看路上走著的諸葛欣,搖了搖頭道“這女子當真沒有見過。”伏新聽罷,內心開始活泛起來,貴為國丈之子,皇后胞弟,許都內有名有姓的大家閨秀自己都曉得,新任九卿諸葛玄沒有子女他也知曉,但他就是不知此女乃是諸葛欣,再加上諸葛欣的容貌身段在他心中盪漾著,一時間有些京蟲上腦
“綁了?”
伏新陰笑著說道。楊修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伏新會這麼堂而皇之說出來,以前的時候雖然也是個惹禍的主,但做的還是相對隱蔽的,如此當眾說出還真的是頭一回。
“不妥吧?他身旁還有男辦,且二人衣著來看,不是好相與的。”楊修指著下方殷勤諸葛欣的曹馥說道。
伏新面露不悅之色“德祖,你覺得我是個好相與的嘛?”伏新覺得楊修這是明顯怕了,竟然不幫自己出謀劃策,那自己就用老辦法,心中思畢,酒盞中的酒液一口飲盡,招呼一眾豪奴下了樓去。
豐毓樓的賬房先生心知,這紈絝伏新每每如此浩蕩出行,必然是升起不小的禍端來,吩咐夥計在門口細細的端詳,一旦有變故立刻回報。
諸葛欣認真的聽曹馥說著,忽見一大幫人走向自己這邊,為首的公子哥還一臉賤笑,心道不妙,果然是將自己等人圍了起來,曹馥見狀有些不明所以,他久不在許都自然不知曉伏新,後者同樣也不知道曹馥這號人物,曹馥頗為有禮的對著伏新作揖“這位公子有禮了。請問為何將我等圍困……”話音未落便被伏新一巴掌拍在地上,一眾惡奴不由分說的將曹馥押解起來。
諸葛欣鳳目一瞪,嬌聲喝道“大膽狂徒,何以當街無故動手,你等可知他可是……”
“桀桀桀,我管他是誰,本公子乃是當朝陛下的小舅子,伏新是也。”伏新叉著腰道“姑娘何以跟著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在這街上行走,多麼不安全啊,不如跟本公子回府,我會保護你的。”一眾豪奴也是陰笑附和著“是啊小娘子跟我們公子走吧。”
“我家公子最是憐香惜玉了。”口中的汙言穢語此起彼伏。若是個尋常弱女子說不得就被這等景象嚇得花容失色了,可諸葛欣又怎是個弱女子,只見她冷笑一聲道“當朝國舅就可如此橫行霸道,目無法紀嗎?”指著伏新厲聲嬌吒“快放了他。”
“小娘子夠野性,本公子喜歡,來啊,替本公子好好招待她的姘頭。”原來是伏新將曹馥當成了諸葛欣的夫君,在伏新的想法中當著人家妻子的面欺辱人家的夫君是非常美妙的事情。一眾豪奴巴結伏新都來不及,面對伏新的要求怎會拒絕,摩拳擦掌的招呼曹馥,對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曹馥的小身板哪能承受的住,還未喊幾聲就被打到昏厥。諸葛欣急忙的想要上前檢視卻被伏新抓住皓腕,諸葛欣一腳踢在伏新的小腹上,伏新吃痛放手,一眾豪奴見公子要吃虧就要上前,“等一下。”伏新伸手製止,“小娘子夠味,本公子喜歡。”伏新擦了擦嘴角垂涎三尺的口水。一眾豪奴會意將諸葛欣團團圍了起來……
自從種平被打傷以後,典滿就頂替了他的職位,成了許儀的新同事,雖然二人的父輩不合,但這哥倆的關係倒是不錯的,下值後就商量著去豐毓樓喝點,還沒到地方就看見熙熙攘攘的,一番打探才知道伏新帶著豪奴不法,還當眾打了人,許儀小聲罵道“廷尉是幹什麼吃的?這都不管?”典滿瞥了他一眼提醒道“當初大公子揍種平的時候廷尉不也沒插手,這等事鍾大人是沒法插手的。”
說著擠進人群就要去豐毓樓內喝酒,司空黨而今都在極力剋制,所以他們的後輩也被教育不要和帝黨的有什麼衝突,心裡為被欺辱的人默哀一番,卻見許儀一把拉住他,指著被打致暈厥的曹馥道“你看那不是子佩嘛?”典滿細看一番還真是曹馥,誰打的?二人面面相覷,兩個高大的個頭衝進豪奴們的包圍圈,將曹馥抱住,許儀輕拍曹馥的臉“子佩醒來,子佩醒來。”典滿猛掐曹馥人中,後者虛弱的睜開眼睛,鼻青臉腫的曹馥剛一甦醒就疼的齜牙咧嘴,只因面頰高高腫起令他一隻眼睛都張不開。
楊修姍姍來遲,見許儀和典滿在曹馥身邊守著就暗道不好,“公子,事有不好,到速速離開此地。”拽住伏新的衣袖就要離開。哪知伏新將楊修大力甩開,一臉不屑道“怕個甚。”指著許儀和典滿說道“趁早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打。”楊修暗暗叫苦,心中痛罵伏新什麼人都敢惹,那兩個傢伙可是武人,是你這幫豪奴能對付的了得?
曹馥虛弱的說著“我陪嫂嫂出門,也不知怎麼找他們……”曹馥將經過簡述一番,二人才知曉諸葛欣乃是曹昂的未婚妻,伏新妄圖染指不說還把曹馥打成這樣,這還了得?許儀的脾氣最是暴躁,怒氣衝衝的起身喝道“伏新,你大膽,打了諫議大夫的嫡子不說還妄圖染指諸葛姑娘?”聽許儀這麼一說伏新也知曉了曹馥與諸葛欣的來歷,只是現在趕鴨子上架,好勝的性格使伏新不想認慫,惡狠狠地說道“如何?我乃當朝皇后的胞弟,誰能奈何我?”對著一眾豪奴道“這個女人我必須帶走,誰若趕攔都打殺了。”
許儀面色一變,回首對典滿說道“圓德,你聽到了吧?伏新要跟咱們掰掰手腕啊。”典滿將曹馥扶起,對諸葛欣聞言道“勞煩您先扶他一下。”諸葛欣自然應允,上前要扶著曹馥,但見曹馥擺擺手道“男女授受不親,嫂嫂勿要如此”
諸葛欣“……”
典滿“……”
旁觀的夥計見狀暗道不好,匆忙跑去和管事彙報“爺,不好了……”夥計這麼一說,嚇得管事亡魂皆冒,這等事情哪是他可以處理的。忽然想起樓上不正有一幫曹家子弟昨夜宿醉在此嘛?立刻上樓,也顧不得尊卑禮儀了。推開雅間的門,就見夏侯霸愣愣的看著自己,管事慌忙的開口道“爺,曹馥少爺在下邊被打了,伏新還要染指諸葛姑娘!”
“啊?”
“啊?”
“啊?”
原本醉醺醺的幾個傢伙,立刻清醒,“就在下面嘛?”夏侯楙揪著管事的領子問道。
管事面對身材魁梧的夏侯楙小雞啄米般點頭,就見夏侯楙鬆開管事,一個助跑愣是從三樓跳了下去。這一幕被曹演看在眼裡,眼前一熱大喝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夏侯霸也想跟著跳被曹泰拉住“咱家裡沒有這麼多二愣子,你就別跟起鬨了,咱們下樓。”
“子丹,何事啊?”曹昂被一陣吵鬧聲驚醒,搓了搓眼角問道。只見曹真面色冷酷的說道“大哥,帝黨跟咱們要開戰了。”
且說樓下正要開戰,就見三個黑影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幾個惡奴地身上。楊修嘴角抽了抽,這回是真完了,幾個正主都在呢。暴脾氣的曹演拍拍灰塵,全然不理會被自己砸了半死倒在地上的惡奴,指著伏新罵道“你這個混賬,敢惹我們曹家,活夠了啊。”
伏新身邊的惡奴厲聲道“狗一樣的東西,敢對伏公子不敬?”曹演聽罷,嘴角開心的裂開“好久沒有雜碎敢罵小爺我了。”望著己方的人道“咱們上吧?”一場大戰隨著曹演的話落開始上演。
伏新這時有些慌了,他自詡為許都第一少爺,可是看到曹家的嫡系子弟都在這,聲勢難免就弱了幾分,楊修見現場混亂,忙道“咱們撤吧?”伏新點點頭道“以後再跟他們算賬。”深深地望一眼不遠處關注曹馥傷勢的諸葛欣,心道“老子遲早把你得到手。”待要趁著機會跑路,就見曹昂雙手叉腰,面色陰沉的出現在哪裡,攔住了自己的去路。身旁曹真、曹休等人看著自己如同看著死人一般。曹昂上前兩步冷冷開口“伏公子,哪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