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非征戰凱旋的將領,何以再次冒著天下大不違披甲執兵面見天子?需知哪怕劍履上殿都要天子恩賜,曹昂這般全副武裝是去謝恩還是刺駕?是了,他這是有意向司空賣弄,他定然知曉昨夜我之所作所為,做給司空看好讓司空……
想到此處不由得面色一白,強笑道“子脩,你此等裝束面聖是否有些不合時宜了?不如換上朝服更為妥帖。”
她可不想真的這麼讓曹昂出去,曹昂哪能不知這女人是怎麼想的,口中自嘲道“好教姨娘知曉,也不知近日是誰在許都嚼舌根子,說侄兒是許都第一惡少,我得面見天子,同朝臣說道說道。”
此刻曹昂想著,你以為我不知是你讓卞秉在外散佈這些蜚語?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惡少有多惡,讓老曹見識見識你這個當姨娘的把他大兒子給逼成什麼樣了。
老曹不捨得收拾你?我就用這種最噁心的招數讓他捨得不就結了。思緒至此也不顧卞夫人的阻攔,大喇喇的往馬廄而去。卞夫人痛苦的望著遠去的曹昂,心中不由得悲慼的想道“早知就不招惹他可?”
“妹妹這是在想什麼這麼出身啊?”卞夫人面色一僵,轉過身來看著丁夫人出來對著自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擺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聽聞姐姐在子脩屋裡,我這做妹妹的特來向姐姐請安呢。”
丁夫人走進,握住卞夫人放在腹腰的手,驚訝道“妹妹這手怎麼這麼涼啊?莫不是昨夜害了什麼病啊?”
丁夫人面露關切之色,語中確盡是敲打的意味,聽到丁夫人的話,卞夫人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生無可戀”的閉上雙目,搖了搖頭強笑道“姐姐說的是及,妹妹謹遵姐姐的話,這就回去暖暖身子。”
說罷,卞夫人搖搖晃晃的往自己屋中走去,眼見卞夫人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裡,丁夫人面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冷哼一聲,領著自己的僕從回了自己房中。
…………
今日朝會,按制曹操乃當朝司空,需
乘車攆進出朝會,所以他的愛馬絕影便留在了馬廄之中,絕影乃是一匹大宛良馬,當初宛城之時,曹昂於亂兵圍困之際,騎乘救駕,將馬屁讓於曹操使他突出重圍……
絕影通靈,見到來人是曹昂歡快的叫著,“絕影,絕影,今日與我一同馳騁許都如何?”曹昂笑問道。
絕影立時歡快的嘶鳴起來,曹昂牽著馬綹出了府門,一夾馬腹,絕影嘶鳴一聲,風旋電掣朝著許都皇城狂奔而去,但見馬上曹昂身披重甲,單手握槍,手捏馬綹縱馬疾馳,見此等景象的許都百姓都莫不以為是楚霸王下凡的神蹟呢。
“說不得曹司空這長子真是楚霸王轉世呢,你看劉二就是江東人,他見曹昂公子這般裝束都熱淚盈眶了。”有賣瓜果的瓜農說道。
那名叫劉二的江東人士笑罵道“你這夯貨說得什麼屁話,我這是被颳起的煙塵迷了眼睛,不過說起來曹昂公子還真和楚霸王有些相像,保不齊真的轉世臨凡。”
眾人深以為然。卞秉聽到動靜,和同行的幾個潑皮追出酒肆,其中一個潑皮對著目瞪口呆的卞秉道“卞大哥所言非虛,那惡少真的是無法無天……”此刻的卞秉哪還有心思理會幾個潑皮說的什麼?面色煞白,口中喃喃道“曹子脩,汝安敢至此?”曹昂,你哪來的膽子敢這麼做?
騎乘絕影的曹昂自然聽不到卞秉的靈魂拷問,路遇看守禦道的許儀,點頭示意,後者對著絕塵而去的背影拱手作揖。
自從種平被曹昂打了個半死以後,這看管御道的差事就由他許儀自己看管了,沒有了工作上對手的刁難作對,不用勾心鬥角的提防。許儀心情每天都很舒暢快意。
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靠大公子才得來的?不說他是司空嫡子,就單論這麼仗義,許儀也得恭恭敬敬的為曹昂作揖行禮。
這時有親兵上前道“許牙將,您看大公子他是不是披甲執兵往皇城而去了?”許儀聞言面色一變,啊呀,這祖宗又是搞得哪一齣?有些慌不擇路的被幾個親兵艱難的駝上馬匹。
急切的連續揮舞馬鞭,抽打在馬臀上,座下馬匹吃痛,追著曹昂狂奔而去,許儀面上驚慌失措,嘴中還喃喃自語道“祖宗唉,您可別再嚇唬我了,上次御道那會就把我下了個半死,您這又是整得哪一齣啊。”思緒著,扯開嗓子大喊“公子,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