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麼多年,不管受到什麼樣的謾罵和汙言穢語,言述從沒說過離開。
“顧言述永遠忠誠於暮池。”
那時,暮池因為保護言述身負重傷,在病床之上,小小的少年半跪在她面前,一字一頓,字字鏗鏘。
那是少年忠誠不二的承諾,這個承諾,顧言述守了很多很多年。
暮池心疼了。
其實有一瞬間,暮池一咬牙一閉眼,準備將帷帽摘下來,讓言述看到她模樣算了!
這樣,至少他現在不會這樣失望。
但是……
她瞭解言述,如果她真的現在告訴他,言述肯定會將所有的事情問清楚,也絕對不會允許她留在國師府的。
她緊了緊拳頭,最終還是無力地鬆開。
【我們走吧。】
暮池在季景言的手心寫道。
季景言點點頭,將暮池護在身下,掠過顧言述準備離開。
“季景言,你給我站住!”
顧言述顯然是不想就這麼結束,他二話不說,一拳朝著季景言打了過去。
季景言甚至沒有轉頭。
一隻手就接住了顧言述砸過來的拳頭。
暮池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季景言不清楚,顧言述的身手暮池可是很清楚的,整個南淵,除了沈宴,鮮少有人能夠接顧言述一拳。
季景言……究竟是隱瞞了多少實力?
季景言也沒了多少耐心,將那一拳擋下,聲音清冷:“顧言述,沈宴作證還你們清白,不是讓你自暴自棄的。”
說完,季景言帶著暮池,轉身離開。
走出布莊,暮池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微微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藍天,忽然有些恍惚。
突然有一瞬間,暮池不明白自己做這些的意義了。
她做的這些事情,真的是有用的嗎?
不管她做什麼,也不會有人記住她不是嗎?
所有人只會謾罵侮辱她,不會有人去論證對錯的。
或許楚硯訣說得對,她應該找個機會離開長安的。
這樣的想法只是在她腦海中存了一瞬,下一秒,暮池眼神清明。
她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的嘴角上揚起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