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原本是打算將“謀害公主”的案子交給他來處理的,但林鶴秋稱病回絕了。
——他才不要幫一個壞女人處理案子呢。
他才不要。
眼前,沈宴眸光冷冽,並不覺得自己的話哪裡不對。
“暮池還活著。”
林鶴秋只是重複著這句話,眼神定定地看向沈宴。
有月光落在那位清廉正直的少卿大人身上,卻不見絲毫光風霽月的氣度,有的只是冷漠與陰暗。
“沈宴,把暮池交出來,本官要將她捉拿歸案!”
林鶴秋聲音低沉,冷聲道。
沈宴手上的兩壇酒稍稍碰撞在一起,發出悶沉的響聲,在這寒冷的月夜顯得格外冷寂。
男人寡淡的眼中終於浮現一抹冷沉的殺意。
“捉拿歸案?”
“是!她欺君罔上,作為大理寺少卿,本就應該將她拿下!”
是風動。
只是一陣風拂過的工夫,下一秒,酒罈又傳來悶沉的響動。
“咔嗒——”
細微的聲音傳來,是酒罈碎裂的聲音。
林鶴秋循著聲音望去,便看到還在沈宴手中的酒罈,竟活生生地有了幾道裂痕。
“所有人都要問她的罪。”
那沉默寡言的男人終於開口,只是語氣不辨,像是帶著巨大的悲慟與怒意。
“所有人都說是她錯了。”
南淵千萬人的唾罵與詛咒,她擔負在背上,卻將他們舉過頭頂,得以窺見天日。
所有人都說她錯了。
沈宴甚至都覺得不值得。
他曾問她,到底為什麼要為南淵付出這麼多。
她卻只是笑笑。
“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庇護好南淵的。”
只是一個承諾而已,她揹負著罵名,履行了很久很久。
沈宴想殺人的。
那些所有高舉大義旗幟,聲討暮池的人,沈宴統統想要殺光。
——但是,她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