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暄的心情看上去還算不錯的樣子。
李允跟在謝容暄身後,腰彎得很低,暮池的角度看過去,甚至看不清他的神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大臣紛紛跪地朝拜,謝容暄就在眾人的朝拜聲中,緩緩走向了主位。
謝容暄的“病情”似乎有更嚴重的趨勢,他已經將自己病重的訊息傳播了出去,接下來就是要讓那些“流言”變得可信。
這也是謝容暄舉辦此次接風宴的原因之一。
——他要表現出自己的“病重”,在所有大臣面前。
尤其是孔桉面前。
只有這樣,孔桉才能放下戒心,他才有機會去抓孔桉甚至是其他心懷叵測之人的把柄。
是以,謝容暄走得很慢,還不住地將手抵在唇邊輕咳,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能讓人輕易捕捉到。
——其中便包括暮池。
暮池聽到了謝容暄的咳嗽聲。
她微微蹙眉,從季景言的衣襟裡探出頭,向著謝容暄的方向看去。
只見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唇色也稍稍泛白,氣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剛才遠遠地看過去的時候,暮池只以為謝容暄今天心情不錯,待他走近之後,暮池才發現,謝容暄的臉色很差。
是生病了嗎?
暮池垂眸。
她其實清楚。
清楚謝容暄很多時候都是要以自己為餌,辦成許多事的。
瑤光公主這一權力在世時,她可以將對謝容暄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但如今她不在了,這些事情就又重新落在了謝容暄身上。
暮池清楚,謝容暄如今的“病情”大概是做戲給在場的一些人看的。
但即使是這樣……
暮池的眸光深了深。
又看向謝容暄咳了幾聲,眼底下是一片青黑。
心口像是被揪了一下,暮池微微抿唇,低下了頭。
或許,一會兒人散了可以去看看謝容暄。
只是靠近了看一眼,不會有事的。
暮池心想著,這邊謝容暄已經坐上主位,聲音沙啞:“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
“今日是承硯訣君接風宴,硯訣君思慮本王病症,貿然來訪,雖有不妥,但情有可原,今日諸位隨意些便好,不必過分關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