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言,你不覺得過於驕縱小白了嗎?”
半晌,季景言緩緩出聲。
季景言似乎是微微蹙眉,抿唇道:“小白之前過得苦了些。”
言外之意就是,現在他寵她一點,也是情有可原的。
婁靖嘉聳聳肩:“你家小白這麼通人性,你就沒有懷疑過?”
季景言感覺自己的眉心一跳,以為婁靖嘉是發現了什麼,聲音沉了幾分:“懷疑什麼?”
“懷疑小白是你的死對頭送來的細作,讓你耽於享樂,最終一蹶不振?”
婁靖嘉朗笑出聲。
季景言鬆了口氣,卻是十分認真地解釋,擔心小白多想:“我素來不與旁人結怨,何來死對頭一說?”
“那可不一定,”婁靖嘉像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躍躍欲試地看向季景言,“你忘了那位了?”
季景言蹙眉抿唇:“誰?”
他自詡不與誰人交惡,也並不知道婁靖嘉指的是誰。
婁靖嘉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兩人已經一邊交流,一邊緩緩落座。
季景言坐在主位手邊的位置,婁靖嘉也不在意這些,盤著腿坐在季景言身邊,還想跟季景言繼續聊。
“那位瑤光公主啊。”
婁靖嘉的聲音不算大,但不遠處已經落座的燕澤譽分明是聽到了,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一雙冷色的眸光沉了幾分。
季景言沒想到婁靖嘉會提到暮池。
——就像懷裡的暮池也沒想到婁靖嘉會提到她一樣。
季景言有些恍惚。
耳邊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那般聒噪又張揚的聲音了。
但是那位瑤光公主就算現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他似乎也沒少聽到她的傳聞。
分明已經不在了,但好像又無處不在一樣。
季景言有些口渴。
他拿起手邊的茶杯,抿了口茶潤了潤唇,又突然想到小傢伙兒會不會也渴了,便指尖沾了點水,放在了自己衣襟的位置。
暮池原本還在出神的,注意到季景言的手指放過來,又看到那修長的骨節上搖搖欲墜的水滴,她反應過來,伸出舌頭將他指尖的水捲進嘴裡。
貓的舌頭上是長有倒刺的,季景言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被什麼東西劃過一樣,癢癢的,並不難受。
“胡言亂語。”
季景言確實不太喜歡瑤光,但死者已矣,總是被活人提到,總歸是不太好的,便不想讓婁靖嘉再繼續這個話題。
但不知道婁靖嘉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作不明白,他輕笑一聲,繼續開口:“怎麼能叫胡言亂語呢?你看瑤光公主當年要將你納為幕僚,你不僅不願,還斥責了人家,瑤光公主自此記了你的仇,你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吧?”
季景言依舊不說話,他又沾了點水,給小白喝。
暮池聽得正高興,也不渴了,不想喝水,就伸出一隻小爪子去推季景言送過來的食指。
注意到小傢伙兒的抗拒,季景言懲罰性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也沒再逼著她喝。
“宮宴快開始了,回你自己位置上去吧。”
婁靖嘉見季景言著實不願談起,只好聳聳肩,起身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路經燕澤譽的位置時,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瞥了他一眼,便看到燕澤譽垂眸,眉眼冷沉。
嚯?這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