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想吃什……」
「還是不要了,我跟你一起去。」陸竽不想麻煩她,於是把刻到一半的印章藏起來,跟她下樓到食堂吃飯。
一人吃了一碗麵就回了宿舍,陸竽接著刻印章。
何施燕找出上週遺留的作業,邊吃薯片邊寫:「欲速則不達你懂不懂?慢慢來,又沒人催你趕工。」
「來不及了。」陸竽嘀咕。
「什麼來不及?」
陸竽沒經過大腦說的話,被何施燕聽到了,她手下一頓,刻刀的尖端劃到指肚,
登時冒出一滴血珠。
陸竽拿紙擦乾淨了,貼了片創口貼繼續刻,若無其事地說:「沒什麼。」
何施燕的視線從作業本上移開,看向陸竽,她的表情告訴她,她藏了心事。她想問,又忍住了,哪個人沒點心事呢?別人想說自然會說,不說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
陸竽刻第二枚印章花了心思,斷斷續續用了兩天半的時間,還在側面刻了花紋。她不會刻太複雜的圖案,怕毀了這塊料子,只刻了一枝梅花,為了應冬天的景。
何施燕昨天買的一款大衣不合身,準備去退貨,陸竽陪她去。
羽絨服的口袋裡裝著刻好的印章,她特意配了一個胡桃木小盒子。一路上,陸竽手指摩挲了無數遍小盒子,想把它寄給江淮寧,當作他的生日禮物。
「陸竽,走了,去吃飯。」何施燕東西都寄完了,陸竽還在發呆。
陸竽回頭,衝她笑了笑,笑容裡有掩飾不住的苦澀:「我寄個東西。」
「哦,我等你。」何施燕拉高圍巾矇住下巴,站在門口等她。
陸竽拿出小盒子放在櫃檯上,老闆問她寄到哪兒,她說:「北城,多少錢?」
老闆掂了掂她的盒子,分量很輕,不用上稱:「十塊。」
陸竽掏錢,老闆幫她列印快遞單,要填收件人的名字電話地址。陸竽捏著十元錢的手指緊了緊。她恍然想起,她沒有江淮寧的號碼。
沈黎說,他換了北城的號碼。
他們已經很久沒聯絡過了。
陸竽拿走了那個原本要寄到北城的小盒子,對老闆說了聲抱歉。老闆莫名其妙:「不寄了嗎?」
陸竽反問:「沒有電話號碼可以寄嗎?」
「不行,收件人收不到快遞簡訊。」
陸竽失魂落魄地走出超市。何施燕聽到她和老闆的對話了,再看她的臉色,突然有一種一直以來陸竽的活力和開朗都是裝出來的感覺,她的內心其實很悲傷。
——
一條微博上了熱搜,詞條是「全國大範圍降雪」。北城也在其中,下午紛紛揚揚下了幾個小時,地面覆了一層白,鬆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