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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水衝到盛鳶手背上,時硯站在盛鳶身後,垂眸沉默地幫盛鳶洗手。
衛生間沒有開燈。
全靠外面客廳灑進來了一些用來增加可視度的暖黃的光,不算暗。
盛鳶抬眼看向面前的鏡子。
鏡中男生臉龐冷清,個子很高,握住她手時需要稍稍躬下點頭。
他冷白的頸部一側有一抹紅痕,不是那種簡單親兩下,是疊加了許多次才能親出來的那種紅,喉結的位置還有,仔細看,很像牙印的痕跡。
男生額前黑色短髮稍顯凌亂,不知道做了什麼才變成這樣。
吻痕,咬痕,加上這幅模樣,他整個人混身上下透出一種別樣的感覺。
察覺到盛鳶的目光,他掀眸,幫盛鳶和自己擦乾淨手之後,他聲音低啞:“盛鳶,你別欺負我了。”
明明嘴上說著“別欺負我”,可那雙鋥亮的黑眸卻緊緊的盯著盛鳶,似是被開拓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沉甸,粘膩,帶著淡淡的警告。
此刻的盛鳶也好不到哪裡去。
粉潤的唇有點腫了,毛衣的領口有些大,露出的細細的白白的鎖骨上也有三點紅,好似被人失控時毫無章法給弄上去的。
總之,兩個人的樣子都不太清白。
聽見他這樣說,盛鳶哦了聲,表示知道了,但目光沒有半點收斂,然後還變本加厲地湊到時硯耳邊說了句什麼。
時硯呼吸驀地深沉,脖頸筋脈有一瞬起伏。
*
時硯只在英國待了兩天就回國了。
之後。
他還來過一次倫敦。
是在夏天的時候。
盛鳶問時硯有沒有駕照,時硯說有,盛鳶就將時硯帶到了賽車場,像那時候教時硯射箭射擊一樣,她教時硯賽車。
彼時。
距離盛鳶在英國學業結束還剩半年左右,半年結束之後,盛鳶並沒有回國,徑直去了法國。
當年遊輪事故對盛家來說可謂是重創,三位領導人逝世,許多合作與專案隨之戛然而止,盛氏集團上下元氣大傷。
當初由盛鳶促成與許家的合作現如今已完美落幕,而緊接著許家提出有繼續合作並且讓雙方共贏的想法。
這是一個絕佳盛氏開拓海外市場的機會,盛氏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盛鳶到法國以後明顯更忙了,時硯知道盛鳶忙,從不主動打擾盛鳶,都是等盛鳶找自己。
於是,兩人從每天的微信交流,或是簡短視訊通話,到時硯第二天,一個禮拜,一月才能收到盛鳶的回覆。
漸漸的,他們彼此雙方失去了聯絡。
直到最後,時硯只能靠新聞來得知盛鳶的訊息。
[盛氏與許氏合作計劃加強拓展國際版圖,旗下酒店品牌某某計劃於法國落地!]
[次年,盛氏集團宣佈正式收購某某酒店,與旗下原有酒店合併,實施一體化運營管理!]
[盛氏集團旗下酒店品牌在法國市場加碼高階酒店品牌,利用品牌優勢和市場潛力擴大市場份額!]
[……]
在去法國的第二年,盛鳶回過一次國,以繼承人的身份正式繼任盛氏集團董事長,只是行程很匆忙,她甚至沒過一夜就又出國了。
時硯只來記得在第二天看到媒體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