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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成酒店宴廳,靠近二層旋轉樓梯口旁,有一條隱蔽的小走廊,走廊黑漆漆的,連燈都未開。
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只以為這是酒店自己內部的地方,看見後只路過,不會留心往裡去,以至於根本無人知曉,就算真有人好奇走了進去,也會被駐守在暗處的保鑣第一時間給阻攔住。
走廊深處藏著一間包廂,平日裡其實無人把守,但今日,連燈都關上了,顯然是有客人低調的包下了這間包廂。
包廂內。
亮起的膝上型電腦螢幕上正顯示著一場會議連線。
IP歸屬地標誌著法國的影片視窗敞開,影片中,一長相硬朗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眉骨上一條匪氣的刀疤隱約縱橫而下。
影片剛一接通,他姿勢懶散的身體往後,靠在真皮椅上,“不出半月,老頭子就沒了,醫生已經下病危通知了。”
影片這頭的蕭鏡宇嘿了句,“勳子你語氣還能說得再隨意一點?那可是你親老子。”
傅勳嗤笑,“他也配?”
“病危通知對外公佈了嗎?董事會那邊有什麼動靜?”不同於蕭鏡宇愛插科打諢,哥哥蕭鏡珩上來就是聊正經事兒。
傅勳回:“還沒,不過快了,老頭子的遺囑不變,他還是要把公司留給他的親兒子,準備給點小錢打發我呢。”
“你老子可真夠狠的。”蕭鏡宇冷笑一聲。
同樣是兒子,原本就對大的那個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名下所有的資產恨不得一股腦全部都塞給他。
而對傅勳這個小兒子,吝嗇冷血到視若空氣,從來就沒管過傅勳死活,如今臨了,還想著把傅勳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傅氏也一併送給大兒子。
原因無他,傅父鍾愛的始終只有第一任妻子,可惜人命短,留下個兒子就撒手人寰了,後來被迫聯姻娶了第二任,也就是傅勳的母親,自然生不出半點感情,連帶著也不喜愛傅勳。
本以為攤上這麼個爹,傅勳就夠慘了,誰承想,傅勳的母親是個戀愛腦,單相思也要守著丈夫,還愛屋及烏,疼愛起丈夫前妻的兒子。
哪怕對方並不領情,也要時常告誡自己的親兒子傅勳,永遠不許與哥哥爭搶任何東西,無論誰對錯,傅母責罵的永遠都只有傅勳。
傅勳簡直就是一爹不親孃不愛全靠自己野蠻生長的典型例子。
蕭鏡珩沉吟兩秒,“我聽到風聲,你哥最近和董事會的某些股東走得很近,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跟你爭傅氏繼承人的位置了。”
這位可不是個善茬,儘管鮮少在傅氏露面,但傅大少爺的名頭在集團仍舊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上次專案機密洩露,導致傅勳被全體董事會問責,就是這位做出來的手腳,若不是時硯救場及時,恐怕傅勳早已被踢出領導層了。
蕭鏡宇並不是很緊張,“怕什麼?這群外國老頭子最認錢,我們有張絕對王牌在手,還怕他們跑去你哥那邊?一切按計劃行事。”
聊到差不多,三人神情也放鬆下來,傅勳在影片那頭喊,“嘖,怎麼不見我們的絕對王牌出來發言?阿硯人呢?阿硯,阿硯吶!”
“他沒來?”
“來了。”蕭鏡珩答了一句,直接將筆記本一轉,攝像頭對準包廂內角落裡的沙發。
穿著黑大衣,眉眼冷清的男生坐在單人沙發上,垂著眼,盯著手中的手機螢幕,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能明顯感覺到,一股陰鬱沉悶的氣息籠罩在他周身。
蕭鏡宇手背掩唇,湊近筆電,小聲嗶嗶,“阿硯emo中,勿擾。”
傅勳人在法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要開口問怎麼回事,就看見對面蕭鏡珩和蕭鏡宇兩兄弟忽然齊齊轉過頭。
像是隱約聽見樓下傳來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