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和的女聲應答:“好的。”
車內開了頂燈。
白色的資料夾被接過去,掀開首頁,目露頁清晰印著檔案記錄的主人名字,短短二字。
——盛鳶。
密密麻麻的記錄內容後面附錄著記錄日期,顯示的正是今日。
“……”
手指敲打在筆電輕薄的鍵盤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做完記錄、上傳、傳送這三步後,女人抬起了頭,露出一整張臉來。
“好了。”
——赫然就是那晚手提醫藥箱,替陳語掛水的那位女護士。
只是此刻這種氛圍,她明顯看起來似乎又不僅僅只是護士那麼簡單,她看向副駕駛座上,眉頭緊鎖久久不鬆開的男人,語氣裡有難掩的困惑與疑慮。
“……封醫生,您為什麼看起來並不高興?”
“已經連續六個月,盛小姐的情緒都趨於平穩,且能安穩入睡,您可以鬆口氣的。”
封行臉上卻絲毫沒有輕鬆的痕跡,商務車略過一盞盞道路兩旁的路燈,光亮在他鏡片上劃過的痕跡猶如一記冷刃。
後視鏡裡,他抬起頭,溫和的嗓音顯得壓迫,一字一頓:“可是,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護士一愣。
而後封行接下來的這句話,又像一盆冷水,直接將她兜頭淋到腳底。
“盛小姐的情緒穩定,我們在當中起到什麼作用?”
護士下意識動了下嘴唇,但還未等開口說話,封行直接自嘲自我剖析的,替她回答了。
“沒有。”
“我們拿著數位天價的酬勞,卻百無一能。”
封行冷冷的與護士對視。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盛小姐的情緒平穩不是我們的任何功勞,所以,未來的某一天,它一旦再次變得不平穩——”
“我們將仍舊束手無策。”
所以,他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護士的臉色早已慘白一片,與身旁的同事連連噤聲,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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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