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登州水師的海船,船身上有炮轟過的痕跡,而且士卒在上面揮舞旗幟,十分緊張,那旗語的意思,赫然是倭寇來攻!
當即,島礁上的總旗便命人點燃烽火。
隨後,這些駐紮島礁計程車卒們,紛紛前去拿金瘡藥,擔架,準備救人。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定然是出了意外。
果然……
等海船靠岸,登州水師的海軍們,慌忙將船上受傷的軍士們抬下來,並且招呼眾人搭把手,最初,大家還記著那個面貌俊秀的火頭軍伍長,似乎是應天來的勳貴,但是隨著抬下來的屍體和受傷的軍士越來越多,已經沒人關注了……
眾人只是皺著眉,一邊安撫傷者,撕下布帛為他們包紮傷口,一邊沉默的將戰死的袍澤屍首死不瞑目的雙眼撫上。
朱檀本是歡歡喜喜地跑過去的,剛看到這登州水師海船的模樣,就是一驚,笑容凝在了臉上。
隨後焦急地左看右看,卻未發現那個喜歡誇讚自己,還給自己作詩的登州水師指揮劉鐵魯……他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和鐵鉉一起加入,幫那些海軍士卒們搬運傷者和屍首。
因為駐紮島礁極苦,一年半載,見不了幾個新鮮面孔。
所以這些島礁上的明軍,對常來駐紮補給的海軍,非常熟絡,彼此之間情誼頗深。
朱檀俊秀的臉頰初時,還能勉強笑笑寬慰。
隨後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首……
他軍服都被血跡沾染,面目也漸漸麻木起來。
直到他在死者的屍首裡,翻出那登州水師一艘海船的總旗指揮劉鐵魯,朱檀再也繃不住了,他單膝跪地,渾身顫抖,眼神呆滯,嘴裡唸唸有詞。
鐵鉉心情複雜地站在朱檀身邊。
“殿下,倭寇犯邊,海軍軍士戰死海疆,是常有之事,劉指揮尚好,還能留個全屍回來,不知多少海軍將士,死後屍首只能丟在海里……”
鐵鉉只能儘量以平和的語氣勸他。
魯王朱檀的眼神漸漸有了身材,他跪在地上,將那為國捐軀的大明海軍總旗指揮屍首整理了一番,俊秀表情漸漸凝重起來,他低聲道:“我做了一鍋百人的飯,只回來三十人……”
他眼中兩行清淚落下,低垂著頭,伸手給那死去的劉鐵魯整理了下遺容,抿著嘴沙啞道:“我知道我做的飯不好吃,我自己也吃不下……”
將那大明登州衛海軍總旗指揮的屍首莊重整理好。
朱檀心中暗暗發誓。
“劉指揮,你放心,等我就藩,我朱檀必要打去高麗和倭國,將那些侵我大明的倭寇絕其種裔,為你報仇,為我大明死去的將士報仇!”
“若我朱檀做不到,叫我立下九泉墮獄!”
大明洪武十七年,因為倭寇屢次犯邊,朱元章派遣使者前去倭國訓斥倭國南朝大名,並且和倭國斷交。
但這導致了一系列後果,倭國和高麗的海盜勾結起來,多次侵犯明朝的齊魯,遼東等地,打劫商船,劫掠百姓。
鐵鉉心情複雜地拍了拍朱檀的肩膀,正準備勸慰他一番。
忽然,又是一陣鳴鏑響起。
眾人連忙抬頭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群大明海軍戰艦行駛而來,為首者掛著大明的五爪紅龍旗,還有航海侯張赫的張字旗。
在那張字旗旁邊,居然還掛著一面皇室成員才能用的旗幟,而且更加高大威武,因為旗幟和大明的五爪紅龍旗顏色接近,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看太出來。
朱字旗!
曾經在太學中,見過這種旗幟的鐵鉉,頓時一驚。
他連忙拍了拍朱檀的肩膀,將他攙扶起來,驚喜道:“魯王殿下,是太子殿下來了,太子殿下居然親自前來了!”
朱檀啊了一聲,皺眉看去,他忙掏出自己的望遠鏡。
看了一眼,朱檀有些驚喜,又有些詫異。
“不對,不只是太子大哥,還有我大侄子,雄英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