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他食指輕顫,袖中無聲吐出半截明晃晃的雪亮刀身,頭也不抬,抖手一震,飛刀已化作一抹攝目流光飛出破廟。
“砰!”
重物倒地,才見皎潔的月華下,一頭老狼斃命倒地。
顧朝雲一面撿著棍子撥弄著面前的火堆,一面心裡細細梳理著今天所有的事情,但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眼皮一顫,徐徐掀起,一雙被火光映的發亮的眸子已直勾勾的看向廟外,望著嵌老狼眉心的那半截飛刀。
箭訣練不成,不知道這刀法能不能行?傷心無情之念若是以自身的恨意、殺意和瘋魔之念取代,不知是否可行?
一瞬間,顧朝雲心裡閃過諸多念頭。
在他看來,武功本就是人創出來的,沒什麼不可能,況且如今天下諸類奇功層出不窮,他既有前車之鑑,更有先人所留智慧,比起第一個創出武功的人,已要好過太多。
“這麼看來,忍辱神功與山字經終究還得試上一試。”
……
翌日。
天泉湖。
湖上微雨,一艘畫舫中,顧朝雲撐傘而至。
不同於以往,今天他戴了副面具。
眼下京城早已風起雲湧,暗流湧動,何況他是狄飛驚的訊息也已傳了開去,真也好,假也罷,自然會引得各方動作,還是小心為妙。
元十三限見他到來,臉上仍是沒多少表情,“記得怎麼樣了?”
顧朝雲收了傘,瞥了眼湖盡頭的天泉山,看了眼雨中那屹立於山巔的一角黛色高樓,澹澹回道:“記了大半。”
元十三限驀然咧嘴怪笑起來,“呵呵呵,好悟性,你可知這箭訣我用時半年尚且只領悟了十之三四,你一晚便已悟了大半,委實驚才絕豔。”
在他看來,顧朝雲口中的“記”和他嘴裡的“悟”並沒區別。
“你要收我為徒?”
顧朝雲迎著對方雙眼問道。
元十三限直直的盯著顧朝雲,臉上的笑又不見了,在極其壓抑的氣氛中,他沉吟良久才沉聲說道:“自古收徒乃是關乎師門傳承的重中之重,我還需要一些時日用來檢驗你,不急。”
聽到這套敷衍的說辭,顧朝雲毫不意外,只是不鹹不澹的“嗯”了一聲,“還有別的事麼?”
“有。”元十三限起身,語氣冷澹地道:“大棄子擒拿手的運勁法門我已經從狄飛驚那裡拿到了,現在傳給你。你要記住,此法晦澀玄妙,以防你行功出錯,從明天起你需每日來此,我會暗中指點教導你,這樣一來,就算你練功出了岔子也能及時補救。”
顧朝雲聞言眼神一變,這話怎麼越聽越有些不對勁。
他本想拒絕,可形勢逼人,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元十三限瞟了他一眼,嘴裡說了句記好了,便已開始吟出一段古怪的心法。
“禪慧輪智識。情定蓋力行。忍念光願想。戒進高方受。檀信勝慧色。瓜在事瓜往私瓜事石瓜,慧信勝檀色。方進高戒受。願念光忍想,力定蓋精行。智慧綸禪識……”
聽著竟好似佛經。
顧朝雲的臉色卻逐漸僵硬起來,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那山字經正是佛門心法。
他總算明白了,這廝竟然想讓他以命試法,驗證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