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轉動刀柄,將男人心臟搗得稀碎。
利奇爾的雙手掐在黎夏脖子上,胸前一片血肉模糊,隨著血液的流逝,他的氣力一點一點被剝奪。
黎夏用刀刺著利奇爾步步後退,直到將其逼至牆腳。
染紅的刀刃從胸口抽出,緊接著朝利奇爾左眼刺去。
絢爛的花再次綻放,房水和鮮血攪渾在一起炸裂而出。
“把雪寒還給我···還給我啊!!!”
用手遮掩住眼睛的利奇爾還未反應過來,臉上結結實實又捱了一刀。
他右側的眼球遍佈血絲,一陣炫目,眼前的畫面由慘白變為猩紅,繼而成為無邊際的暗,明晃晃的刀尖正刺而來。
“啊啊啊啊啊!”
他無能吼叫,雙手顫抖著捂住臉面,鮮明的疼痛,讓他絲毫不敢觸及自己臉上空洞凹陷的眼眶。
黎夏的刀刃,無情穿插進男人的軀體,頭部,咽喉,胸膛,腹部···寒光席捲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你們的喧囂···讓我頭痛欲裂···”
“不要奪走···我的···東西···啊···”
利奇爾上下的牙齒輕微碰撞,發出刺耳細碎的磨牙聲。
良久,他顫抖著的嘴唇終於停止了抖動。
死透的利奇爾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型,躺在地上的只是一坨散爛模糊的肉。
經常披掛在黎夏身上的寬鬆白色睡裙,被血液浸染成深紅。
她抹去濺射在臉上的肉沫碎渣,跪地哭泣,身軀只有一種空蕩蕩的無力感,她彌散空中,重組,又再次消散。
幽深詭異的陰暗長廊中,多了一隻渾身浴血的紅衣厲鬼。
她拖拽著疲憊不堪的身子,以及半側不完整的靈魂,扶著牆,搖搖晃晃朝大廳走去。
正在與桑梓清爭論的楊子傑,看著一個血人,孤魂野鬼般的從身邊遊蕩而過。
黎夏!?
他想開口,試圖向前拉住女人,卻被桑梓清一把抓住了手臂。
黎夏斜靠典雅的古堡大門,修長白皙的腿探進冰冷徹骨的黑色海水之中,血液在海面一點點暈開。
黑白相間紋絡的游魚,在血腥味中掙扎狂歡,卻對海面之上的龐然大物心存畏懼。
她整理下蓬鬆凌亂的頭髮,摸了一把水,清晰掉臉上的血跡。
海面上倒映著憔悴至極,卻依舊勾魂懾魄的絕美面龐。
曼妙的身軀,僵在這黑海之上,像是被碾進陰溝的嬌豔玫瑰。
她繼續打理自己的面龐,將幾束凌亂的髮絲撩撥到耳後,用海水打溼暗淡無光的眼,用衣裙上沾染的鮮血塗紅嘴唇。
一番收拾下,她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整個大廳內是漫長的緘默。
黎夏緩緩站起,拉扯下沾在身上的衣物,將一個物件高高拋起。
桑梓清伸出雙手穩穩接住,捧在掌心上的,是五號房間的桃心房牌和鑰匙。
黎夏捏住溼漉漉的衣裙,微笑著施一提裙禮。
臨淵而立、身著猩紅嫁衣的“新娘”,張開雙臂,身體緩緩後傾。
死寂的黑海之上,一朵不起眼的浪花短暫一現,瞬間消融於滾起的白浪之中。
條紋怪誕的游魚,彷彿得到什麼啟示,一下蜂擁而上,貪婪啃食著黎夏的身體。
女人不知疼痛,在游魚的“擁簇”下,緩慢沉墜深海,在神秘莫測的陰暗海底,散作一團幽光。
兩個少年相顧無言,那些不知全貌的揣測,連同無法擺脫的陳詞濫調一起,被死死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