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小吏,看了一行人到來,趕緊來問:「你們是何人?來這知府公衙有何事情?」
姜富貴聽了這話,罵道:「你是眼睛瞎了還是怎地?難道還沒接到新任知府最近上任的公文?這是新任靜冰府知府孫招遠,你們裡面誰管事的?快快出來迎接新來的知府大人。」
小吏並不以為意,道:「我還說是誰?原是新任的漢人知府到了,你們在門口等著,我這就叫了同知卓庫耶大人出來。」
小吏進去待得一炷香時間後,才見一個大漢,外面裹了一層牛皮,頭上戴個鹿皮帽子,睡眼惺忪出來,道:「誰是這新來的漢人知府?」
孫招遠道:「正是本官,你便是這靜冰府同知卓庫耶?」
卓耶庫道:「正是老子。」
姜富貴聽了,大怒道:「你不過是個同知,竟敢自稱老子,想來是不是活膩了?」
卓耶庫上下打量姜富貴一番,藐笑道:「嘿喲,這個新來的漢人,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我可不想和無名小卒幹仗。不然人家還說我仗勢欺人。」
姜富貴聽了,道:「我便是前任云溪州華庭府同知姜富貴,受聖上所託,先到長留州,待得有了官缺,便會補缺。」
卓耶庫道:「一個漢人官員在這長留州充什麼大頭?不要說你是什麼什麼州什麼什麼府同知,你便是長留州巡撫,若你是個漢人,你也管不到我,你可明白?我乃是正統血脈的大聶耳族子弟,這裡,長留州,便是我大聶耳族發源之地,你們這些漢人,在這裡只能是下人,不管你是什麼官職,只要安心拿你俸祿就好,其餘你不要管,也管不住。我大聶耳族人自有我大聶耳族治理此地的傳統,用不著什麼律法來套著。」
姜富貴聽了,氣得牙癢,道:「你們靜冰府捕快何在?我這就叫了過來,將你捉住,好生掌嘴。」
卓耶庫道:「嘿喲,你哪兒來的膽子敢要掌我的嘴?來人,來人。」
卓耶庫一聲喊,公衙中的官吏全部出來,問道:「卓大人,何事?」
卓耶庫道:「這兒來了個人,要掌我的嘴。」
這些官吏大叫道:「這還了得,快把我們自家兄弟全部叫上。」
呼啦啦出去十幾個人,過了不多時,四面八方湧來了千人,各個手提馬刀,將孫招遠等一行圍在公衙內。
炎帝派來的護衛見狀不妙,趕緊上去,用聶耳族土話道:「卓大人,都是自家兄弟,誤會誤會,不要動怒。」
卓耶庫奇道:「怎麼這漢人來這兒任官,還有聶耳族勇士護送?」
護衛道:「這孫招遠大人乃是聖上最親近的官員,就怕來了這長留州,不瞭解我們聶耳族民風,有了閃失,所以叫了我們護衛,消解誤會。」
卓耶庫道:「既然是大聶耳族天子器重之人,那今日這誤會就此打住。」
說完,卓耶庫便用土話對周邊越聚越多的聶耳族人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你們快回家去。」
那些湧過來的人馬,聽了卓耶庫的話,便前呼後擁,又都散開了。
孫招遠道:「卓大哥,今日之事,確是誤會,我初來此地,不知之前如何治理,還請卓大哥不吝賜教,好讓我們不再發生今日這天大誤會。」
卓耶庫道:「既然你是聖上得意之人,雖是漢人,那也是我卓耶庫半個兄弟,今日便有些好言好語要告知你。這長留州,乃是聶耳族故居,居民都是聶耳族人,只有那些犯了重罪流放之人乃是漢人。你們漢族官員,只能管漢人,聶耳族本族之事,你們勿要插手,如此便可相安無事。你也是朝廷官員,為我聶耳族做事辦差,也不想鬧出事故,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孫招遠聽完,沉吟半晌,道:「既然卓大哥說了這番忠言,我自然會小心謹慎,儘量不讓雙方難堪。」
卓耶庫聽完,心滿意足道:「如此最好。來人,就帶孫大人去他辦差處所。」
來了個聶耳族小吏,道:「孫大人,請這邊。」
卓耶庫便回到他的辦差處所,小吏帶了孫招遠到了知府大堂,便道:「孫大人,這就是知府大堂,這大堂內也有些漢人小吏,若是要驅使,便叫他們即可。」
說完便走了,只剩下六七個小吏在面前站著。
孫招遠被氣得頭暈眼花,到了這靜冰府,吃了同知一個下馬威,一個官員來迎接的都沒有,大堂也沒有多少小吏可用,就連住處,這州府都未說給孫招遠等安排,這麼多人,這冰天雪地,又住在哪裡?
孫招遠按住內心憤恨,問下面漢人小吏道:「你們在這長留州任職多久?為何要跑到這冰天雪地做這個差事?」
為首的漢人小吏道:「回孫大人,小人乃是這知府大堂新任小吏首領,叫孔方形,我等乃是相鄰撫州的小吏,因這長留州還是要留幾個漢人來處置事情,所以被撫州發往這長留州,待得辦差五年,就可會撫州繼續辦差。因氣候相近,倒也是能夠忍耐。」
孫招遠道:「這長留州的漢人官員都被這州聶耳族人欺壓如此嗎?」
孔方形道:「孫大人今日所遇之事,都還算好的,有些漢人官員,剛到長留州,還以為這州府像漢人州府一般,唯官員之令為尊,與當地聶耳族人,發生衝突被打之事,也屢見不鮮。在這個地方,若是漢人官員還算好的,那些流放到這邊的罪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聶耳族人,就算是被打死也沒人出頭。」
孫招遠道:「朗朗乾坤,竟然有打死人不償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