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招遠道:“為何收入四百萬兩白銀,卻要花掉八百九十萬兩如此之巨。這州府官員俸祿軍營花銷工程花銷想來也用不了八百多萬兩白銀。”
王道寬道:“孫大人此言甚對,這云溪州全州花銷,其實二百萬兩已然足夠,但多餘的銀兩,都由戶部調配,不是發往建州船廠造鉅艦,就是發往東州、永安州、江州助他們幾州平叛,所以銀庫見了底,只剩下一百五十萬兩。”
孫招遠道:“本官有個疑惑之事,若是永安州需要銀兩,能不能永安州州府公衙寫個借據,向云溪州借些銀子,云溪州能否將銀子借給永安州?”
王道寬笑道:“孫大人真是說笑了,這種行事法子,下官為官二十年,並未看到有州府用過。這庫銀乃是朝廷命門所在,州府公衙是無權調動銀庫銀子的,若是沒有戶部批文,守銀的守衛不開倉,無法將銀子運出。日常州府用度的出銀,只要州府大員稟報給戶部,戶部下了批文,下官看了批文,拿著批文前去才能放銀,若是沒有批文,下官也是沒有放銀許可權。”
孫招遠知曉了銀庫流程,原是何糧庫一模一樣,便屏退王道寬,道:“多謝王大人,今日將這云溪州銀庫情況完全摸清,日後若是有其餘事項,再相請教。王大人且先回去。”
王道寬拱了拱手道:“那下官便告辭了”說完便去了。
待得王道寬走了,已是天黑,孫招遠便回了巡撫大院,正好撞見餘音喬打點完生意上的事情,便一起回了屋子。下人將飯食端到桌上,兩人便在一起吃飯。
孫招遠幫餘音喬夾了菜,道:“喬喬,生意上的事情可還順利?現今我和姚雲貴雖面子上還過得去,但姚雲貴內裡早就對我提防起來,那李華有沒有不悅之情?”
餘音喬道:“李華平時還是待我像個姐妹,不像是有任何芥蒂。”
孫招遠道:“那你也不要有任何異常,生意照常打理,和李華也要面上如常。”
餘音喬道:“相公放心,我自有分寸。看相公今日不是特別高興,想來今日政事處置不是特別順利。”
孫招遠道:“今日有個官員,不知何故,對我態度有些懈怠,他又隸屬戶部直管,我還奈何不了他,只能生些悶氣。”
餘音喬問道:“何人膽敢對你懈怠?又為何要懈怠於你?”
孫招遠便將王道寬今日態度有些倨傲,且要動銀庫銀子必須報到戶部的事情給餘音喬講了。
餘音喬聽完笑道:“他態度倨傲,乃是給你釋放一個訊號。”
孫招遠道:“什麼訊號?”
餘音喬道:“我家隔壁有個鄰居,正好是銀庫守衛,之前在家之時,每到逢年過節,他都會回鄉看望,有此聽得他對旁人說起,這銀庫是個油水極厚之地。那些能進庫裡搬運銀兩的守衛,各個都有提肛之術,那隱私之地,能夠藏銀兩餘,每次入庫,都能盜出不少銀子,所以此人定是不想走你的門道,去了其他公職,又像你說的,督銀道員需戶部同意方才能調動,所以他就對你態度倨傲,這訊號便是他不想離了這個公職。”
孫招遠道:“難怪一個督糧道員對我甚是恭敬,一個督銀道員對我甚是倨傲,原來這督糧道員沒有督銀道員這麼厚的油水,所以還是想要升官提拔。今日我知了這個門道,讓我想個法子將王有銘所需糧草運到永安州。”
待得吃完飯,孫招遠便帶著餘音喬出門遊玩。自從永安州回來,孫招遠再不敢冷落餘音喬,但得有空,便會帶餘音喬微服喬裝出門,玩樂一番。
孫招遠此時便拋下所有政事,只將心思放在餘音喬身上。餘音喬道:“相公,許久沒有去道觀看望三清尊師了,我們便去城外道觀跪拜尊師,叩謝恩澤。”
孫招遠道:“我們最近過於繁忙,確是太久沒有跪拜師尊,這就去吧。”
兩人便騎上大馬前去跪拜,待得到了三清師尊金身前,兩人跪在蒲團上,虔誠閉眼,行了天圓地方三拜九叩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