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店內有人打鬧起來。原是那店小二昨晚出去廝混,今日又忙,頭暈腦脹,出了許多差錯,偏生來了一夥壯漢,店小二三番五次弄錯,要麼碗筷少了,要麼招呼不應,這一夥人惱羞成怒,得理不饒人,抓住小二,作勢要打,那店小二,作揖求饒,這夥人卻不住手,掀翻了桌子,好生打了店小二幾個嘴巴。
一名大漢突然伸手從背後抱住店小二,店小二猝不及防,被抓到空中,手足亂舞,嚇得哇哇大叫。一夥人哈哈大笑。那大漢一甩手,將店小二摔到了另外一桌,砰的一聲,桌子斷成兩截。
店小二大叫:“來人啦,打人啦。”那夥人又是哈哈大笑。不想那桌剛坐下三人喝著熱茶等吃兔肉,無端店小二被摔落桌上,茶水濺到身上,桌上中年男人喝道:“你等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那夥人循聲望去,見一中年男子氣宇軒昂,衣裳整潔,一中年女子生的明目皓齒,眼大膚白,身材端正,還有一二八豆蔻少女亭亭玉立,明豔動人。原是一家三口。
那夥人道:“和你有甚相關,莫不是你周邊兩個美人無人溫暖,想讓我兄弟幾人代為效勞。”說著,便將三人圍了起來。兩女子害怕起來,偎在男子身上。
那男子道:“蟊賊安敢傷我,我去報官,將你幾個拿了。”
那夥人道:“儘管報官,先訓你一頓,調教兩個美人,也不枉費。”
金飛低聲道:“這人是城東名醫餘曉生,兩個女子,是他的妻子任熙華和女兒餘音喬,有次我在此地,被仇家追上,砍了八刀,危在旦夕,是餘大夫將我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今日撞見此事,必要相助。”
姜富貴道:“大哥,這是鹽幫大本營,不怕暴露了身份,被鹽幫追殺?鹽幫本部高手眾多,甚是兇險。”
金飛道:“管不了許多了。”
姜富貴陸大強道:“大哥既然出手,我們怎肯落後。”
金飛嚷道:“喂,你幾個蟊賊,欺負文弱書生,店內小二,有甚本事,有本事與我一斗。”眼見那夥人將店小二摔得死去活來,心頭有氣,再加那餘曉生是他救命恩人,怎肯就此助手。金飛今日想教訓教訓他們。
那夥人齊向四人走來。一人問道:“你個短命鬼,說的什麼話,別惹事生非。和你無關,莫要多管閒事。”
金飛道:“這個閒事,今日我是管定了的。”
一名大漢怒目圓睜,對著金飛道:“這個爛貨,今日便給你幾坨子,打得你爹媽不認,讓你以後好生做人。”
那人提起酒壺,劈面便飛了出去。金飛一扭頭,酒壺便側身而出,剎那間,那夥人一起提起傢伙板凳,便向四人襲來。金飛等人,知這夥人是普通角色,沒必要使出兵器,便徒手搏鬥。手打腳踹,有兩人已經倒地,頓時店內亂做一團。
還有兩個嘍嘍,藏在後面,想那餘曉生也在逞強,今日也連他一起教訓了。端起灶上熱湯,便潑向那一家三口。兩個女人哇哇亂叫:“你快放下。”話還未落,這滾燙熱湯,已然潑出。三人眼見今日大難於此,雖不致死,但是皮開肉綻,難是避免,毀去絕世容顏,也未可知。
那孫招遠躲在一旁,觀店內打鬥,雖然沒有武功,卻還是想趁機助拳。見那家三口遭此大難,其心甚為良善,正好今日下雨,有人帶傘放在桌上,便飛速開啟雨傘,衝上前去,生生擋下這鍋熱湯。那油紙傘生生化了,還有些許熱湯,濺於孫招遠身上,燙起幾個大泡,卻無甚大礙。
金飛那邊已將那夥人盡數打倒,看到這邊情形,飛過來兩個碗碟,將兩個嘍嘍打倒在地。
幾人不想再糾纏,金飛將手裡碎銀擲給店家,賠償損失,帶上那一家三口,出了店門。
餘曉生拱手道:“方才危急,謝各位出手相救,這位小弟,身體是否有恙?我府上有上好燙傷膏藥,就去我府上貼些再議。”
金飛道:“甚好,這便前去醫治一番。不知餘大夫是否還記得我?前幾年我到府上問診,身中八刀,危在旦夕,虧得餘大夫出手相救,才不至身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是以今日出手助餘大夫脫困。”
那餘曉生每日接診無數,不乏垂危之人,哪還記得?便道:“這也是奇緣,你我互救一命,乃是天意。”
幾人說話間,便到了餘家院子。那院子前店後家,前面是藥鋪診所,後面是內院住屋。
餘曉生將燙傷膏藥取了出來,細細將黃色膏藥塗在孫招遠身上。餘曉生道:“聽各位口音,不像本地人士,不知來此有何要事?”
金飛道:“也無甚要事,不過是我家招遠賢弟想看那燈會,吃些美味,暫住鹽府月餘。”
餘曉生道:“既是恩人想觀燈會,正好我家三口今日也打算前往,不若一起如何。”
孫招遠怔怔的看著餘音喬,如呆似痴,一聽那餘曉生提議一起看燈會,便一口應下,道:“好極好極,聽說那個燈會極大,有人帶路,方不會迷路。”
餘音喬笑道:“你都多大了,還會迷路?”
孫招遠笑道:“我是個外地人,又受了傷,自然是辨不了方向。”
幾人休整了半天,天擦黑時,便起身出門,直往燈會。
燈會在一片難得平坦之地,佔地百餘畝。只見門口各色花燈閃灼,皆系紗綾紮成,精緻非常。燈會大門上面有一燈匾,寫著“富庶永久”四個燙金大字。
只見人山人海,果然熱鬧非常,香菸繚繞,花影繽紛,燈光相映,照亮半邊夜空,那龍鳳牛蛇,財神武將,皆栩栩如生,燈會內更有舞獅舞龍,鞭炮齊鳴。這喧譁景象,惹得眾人暫且放下平日勞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