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李家和時正和一家的恩怨被傳得沸沸揚揚,李正坤上差、下差都能聽到別人的議論。
一開始,他是有些慌亂和躊躇的。
武昌伯府到底養育了他三十多年,他不想和伯府徹底撕破臉皮。每每有人問起李家和時正和一家的情況,他都悶頭不語。
可是,在頻頻受到同僚、親朋的安慰和同情後,他竟真的覺得李家人是受害者,在飲酒宴會之時,也開始失落指責起時正和一家。
在他心裡,似乎大家都在指責時正和一家,好像事實就真的是那般似的。
百順街對面的朝陽酒樓裡,李正坤正在和好友羅御史坐在大堂臨窗的位置喝酒。
“時正和一家如此苛待賢弟生父生父,賢弟可有章程了?”
李正坤不解:“什麼章程?”
羅御史嘆了口氣:“賢弟就是太心善了,當然是為生父生母討公道的章程了。”
李正坤愣住了:“討公道?怎麼討?”
羅御史:“自然是將時正和一家的罪行上報皇子,賢弟忘了,我可是監察百官品行的御史,只要你說句話,明天我就上道摺子參時正和。”
李正坤沉默了,過了半晌才道:“我真要狀告了時正和,伯府那邊會不高興的。”
羅御史面露無奈:“賢弟,你呀什麼都好,就是這也顧忌那也顧忌,可是你是人呀,哪能事事都周全?”
說著,壓低了聲音。
“你將生父生母接來身邊,大家無不誇你的,如今生父生母被時正和苛待,你若出頭,大家也會覺得你至性至孝。”
拍了拍李正坤的手背,“翰林院的人最重什麼?當然是名聲了。”
李正坤聽後,面上浮現出了掙扎之色:“讓我想想。”
二樓,將兩人對話和神情都看在眼裡的楚謙搖了搖頭:“武昌伯府算是白養李正坤這個人了。”
“即便李家真的和時正和有矛盾,哪怕為了伯府的聲譽,李正坤也該制止謠言,而不是火上澆油加入其中,如今居然還想狀告時正和,這人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呀。”
楚曜神色淡淡:“在李家人口中,時正和一家也是白眼狼。”
楚謙笑了笑:“這倒也是。”說著,笑看著楚曜,“你不是挺看重時家六姑娘的嗎?如今他們家遇上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說管管?”
楚曜瞥了他一眼:“這算什麼大事?”
楚謙一噎:“也是,對於你這種不要名聲的人來說,這確實算不上什麼大事。可人家姑娘是要嫁人的,聽聽李家人是怎麼說的,殺人放火,簡直要把人家姑娘妖魔化了。”
楚曜抿著嘴沒接話。
想到時芙昕是如何讓菸袋子逼迫李家人不能在外城呆的,他對李家人的話語是信了幾分的,那丫頭確實是個狠茬子。
燒屋斷腿什麼的,圓石榴應該真的做得出來。
“咦,外頭街上怎麼多了這麼多讀書人?”
“他們手上拿的是什麼?”
楚曜轉頭看了過去,打了個響指,很快就有暗衛出現在包間,將一張紙遞給了他。
“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