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七,你去東福寺,告訴老師慧勝,我先去解救師兄。”
“好!”
“其他所有人,隨我前往一條畑,出陣!”
“喔!”
在勝久一連串的命令後,勝久騎上馬,手持宗三左文字,帶著近百人的武士與新宮屋眾,在不動明王旗印身後衝向京都北面的一條畑。
“駕!”
二十騎武士開道,街上的百姓都遠遠躲開,若是平時他們已經被織田軍攔下了,但由於要鎮壓山城和近江一些地區的反抗勢力,留守京都的織田軍只能勉強維持表面秩序。
當本城清光奔命開到村井貞勝面前告知一切後,聽見勝久已經帶人去了,村井也嚇了一跳,他知道若此事處理不好,這些佛爺可不會善罷甘休。
“愚蠢!這本只是法華宗與臨濟宗的事,若尼子軍參戰,那性質就變成我織田家要打壓延歷寺了,若事情鬧大,延歷寺的僧人聚集信徒衝擊大內裡驚擾聖駕,將他孫四郎斬首都不夠。”
村井貞勝此時已經氣得直跳腳,這些佛爺互相燒討本是常事,天文年間淨土真宗的山科本願寺不就是被法華宗燒燬的麼!
本城清光此時也嚇得冷汗直流,這……這……這麼嚴重?
“來人,召集周邊諸城的守軍,命令勝龍寺城的細川藤孝前往一條畑控制雙方衝突;我去要求朝廷出面調停兩寺衝突。”
“喔!”
村井貞勝又氣憤的看了一眼跪在院中的本城清光,一甩手拂袖而去;留下大口喘著粗氣的本城清光。
奉行所的人也已經立刻行動了起來,若京都再次出現暴亂,沒有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而且誰也不知道岐阜的主公會怎麼處罰他們。
而一條畑這面的村寨內,兩百餘東福寺南院僧兵被上千延歷寺僧兵圍在裡面,互相喝罵聲不斷,前來增援的東福寺北院主力早被擊潰,他們已經孤立無援了。
但沒有一人想要投降,在佛爺之間的戰爭,因為宗派信仰不同,往往比武士之間的戰爭更加殘酷,雖不至於不留活口,但也生不如死。
“師兄,咱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吧!”
“衝出去或許還有希望。”
“是啊!”
勝正身邊圍著不少人,對他七嘴八舌的說著;他此時也已經心煩意亂,他沒有想到延歷寺居然真的敢攻擊他們,看這樣子說不定還要去進攻本寺。
“先守住再說,我們傷員太多了,若拋下他們,咱們還有什麼臉回寺裡。”
勝正看了看周圍的師兄弟幾乎人人帶傷,還有數十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他對著眾人打氣道:。
“寺裡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也許織田軍就快來了,大家一定要守住,把這些比睿山猴子趕回山上去。”
“喔!”
在勝正心中,東福寺能和延歷打起來,織田家也有責任;由於東福寺及時靠向織田家,提供錢糧和出兵鎮壓一揆,而織田信長向延歷寺討要萬貫矢錢作為軍費未果,便開始厭惡比睿山延歷寺;
於是將一條畑周圍劃為東福寺領,但一條畑的百姓一直都信奉延歷寺,向延歷寺上交作物,於是兩方因為領地歸屬便逐漸開始發生衝突;今日終於大規模刀兵相向,也不知道織田信長是有意還是無意。
但此時在想其他已經無用,勝正讓大家用一切可以找到的障礙物,堆滿了每條道路,雙方用長槍或薙刀互相拍打揮砍著,但延歷寺方有眾多野武士使用藤弓對村寨內射擊,不時有人中箭倒下。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戰鬥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延歷寺僧兵們壓縮著東福寺僧兵的生存空間,血色的夕陽照耀在戰場之上,將滿地烏黑的血液也變得鮮亮。
東福寺方僅剩百餘人被圍困在村寨中心,勝正此時已經渾身浴血,但依然怒目圓睜的揮舞著薙刀,如同血修羅一般死死阻擋著敵人的腳步。
這時從延歷寺隊伍中走出一人,他也是僧兵裝扮,手持短薙刀向勝正一指:
“你就是東福寺勝正?小松原寺玄以特來討教。”
勝正咧嘴一笑,也不廢話揮舞著薙刀衝上千,驚得周圍的人連連驚呼,玄以也握緊薙刀無比認真的衝向勝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