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哭得撼天動地,引來無數圍觀者,皆義憤填膺。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砸了這家黑店!”
於是憤怒的人群便一擁而上,等到西市的官差帶人到來的時候,這雜貨鋪都快被拆了。
只剩下店鋪裡面的掌櫃和夥計,都被打斷手腳,躺在地上哀嚎。
就這,苦主還不依不饒,守著老母親的屍體,要求官差做主。
這種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估計有的官司打了。
聽到吳富貴講完之後,李愔便又望向武二郎。
武二郎臉上卻十分平靜,絲毫沒有欣喜之色,而是一臉嚴肅地說道:
“家主,那老嫗突然暴斃,我這才用千錢買通他的兒子,設下此計,手段雖然有欠光明,不過對待敵人,你死我活,自然是不擇手段。”
說完他又靠近李愔,附耳道:“家主,那死者的兒子,是不是要……”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把唯一的知情人再滅口的話,那麼這件事就徹底坐實。
而且還可以嫁禍於人,所有人都會懷疑,是侯記鋪子做的手腳,估計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個武二郎,在心狠手辣方面,比之打老虎的那個,似乎也不差。
李愔的鼻翼微微翕動兩下,然後愕然地望向武二郎,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二郎,令尊的名諱,可是上士下彠。”
武二郎望空拱手:“正是先父的名諱。”
武士彠啊,李愔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不過很快就擺擺手:
“此事到此為止,你且先去看管那些學童,都是功勳子弟,未免驕縱些,定要嚴厲管教。”
說完他眨眨眼:以武二郎這等心狠手辣的心性,好像沒有叮囑的必要吧?
呵呵,好你個武二郎,跟某耍心機,今天就要你好看。
……
下午的時間,李愔就比較悠閒,主要是埋頭在書房整理教材。
他的莊子比較大,接待房遺愛這十幾個學童,還是沒問題的。
吃過晚飯,李愔分配一下房間,四五個人一鋪大炕,兩鋪也就夠了。
“先生,某在家裡都是跟孃親睡覺,跟同學在一起不習慣。”房遺愛還事多。
這小子長得虎頭虎腦,大眼生生,從相貌來看,是個挺惹人喜愛的小正太,就是一身臭毛病。
李愔望望他,也不吭聲,他想看看這小子打什麼壞主意。
果然,小房的小尾巴很快就露出來:“先生,我跟二先生一起睡可好?”
他嘴裡的二先生,自然就是武二郎。
李愔有點明白了,笑著搖搖頭:“同學之情,與子同袍,吃飯睡覺都在一起,才能親如弟兄。”
“某尿床的,先生。”小房同學眨巴眨巴毛嘟嘟的大眼睛,又有了說辭。
李愔臉色一沉:“多大了還尿床,若是尿床,就自己清洗被褥。”
說完揹著手出屋,臨走的時候還招呼武二郎道:“二郎,且去我的房間,我們正好秉燭夜談。”
房遺愛只能噘嘴生悶氣,心中暗自思量:難道先生也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