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李愔和兄長李恪一起,陪著母親吃過早飯之後,就跟李恪說了一聲:“三哥,幫我跟館裡的先生請幾天假。”
“怎麼又請假?”
李恪皺皺眉,這個弟弟,三天兩頭就逃學,在弘文館就學的這些王子,就屬李愔最差勁,平時被先生們訓的最多的就是他了。
“嘿嘿,這不是父皇給了我三百戶的食邑嘛,我總得去瞧瞧。”
李愔一臉得瑟地回道。
李恪雖然被封賞了八州之地,但是沒有去封地就任,自然也就沒有食邑。
“好吧,月末的小考,你也要好好準備。”李恪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李愔嘴裡嘟囔一聲:“瞧瞧這命,怎麼到哪都離不開考試”
他說去封地,當然是藉口,沒有車馬,走著去不成,所以還得搭老程的便車。
於是李愔還是去工部的工坊轉轉,順便看看能不能把鐵鍋弄出來,這嘴裡都淡出鳥了。
工坊裡面,依舊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看到李愔的身影,工坊的小頭目吳寶,頓時眼睛一亮,快步迎上來道:“梁王殿下來啦,我說怎麼一大早,樹上就有喜鵲叫。”
李愔瞅瞅光禿禿的工坊,大大咧咧問道:“東西都弄得怎麼樣了?”
吳寶於是就派人把工匠頭兒都叫來,老鐵匠獨孤野等人看到李愔,都連忙恭恭敬敬上前行禮。
他們心裡都琢磨開了:看來這位殿下是得到了陛下的寵愛,打了朝廷官員,居然啥事都沒有。
正這個時候,卻見兩名官員騎馬而來,卻是尚書省的官員,來傳達陛下的敕紙。
不過就是封賞兩個九品的小官,所以也沒有擬定正規的敕紙,就是口頭傳達。
一名官員口中唸誦:“工部匠人獨孤野、公輸良二人,協助梁王制作新犁有功,賞絹百匹,特賜九品出身。”
李愔早就知道訊息,所以只是樂呵呵地看著。
而獨孤野和公輸良二人,則呆若木雞。
傳達口諭的官員輕咳一聲:“還不快快謝恩。”
噗通噗通兩聲響,老木匠和老鐵匠都直接趴在地上,五體投地,砰砰砰就知道磕頭了。
他們也不知道禮儀,反正就磕頭吧。
“行了,起來吧。”
那官員也心中好笑,然後又叫隨從遞過來兩套青色的官服,另外還有身份憑證。
其實就是兩個木頭做的魚形掛飾,上面記錄著姓名品級之類,喚做魚符。
類似春秋戰國時候的虎符,只不過唐朝建國之後,為了避諱祖先李虎,而把虎符改成了魚符。
等到武后時期,又把魚換成了龜,材質以金為貴,所以後面才有了金龜婿的說法。
留下賞賜之物,官員便自行返回,只剩下老木匠和老鐵匠,還傻愣愣的,如在夢中。
忽然間,兩個人又撲通通跪在李愔身前,獨孤野顫抖的聲音叫了一聲“殿下”,然後就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倆老頭加一起快一百歲的人了,卻全都哭得稀里嘩啦。
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得到官身。
這種事,做夢都不敢想啊。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小小年紀的梁王所賜,這叫他們,簡直無以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
李愔擺擺手:“起來,趕緊起來,我才十二歲,還想多活幾年呢,你們再拜,折了我的陽壽誰負責?”
說完,他又充滿自負的笑道:“我說過,跟著本王混,肯定叫你們有肉吃!”
周圍的人,也只有點頭的份兒。
如果第一次聽到這話,還以為是吹牛,但是在事實面前,他們的心裡,只剩下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