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舟從天而降,停在何言笑身旁。樓玉瓊和樂淺笑一聲,暗中對何言笑傳了個音,示意一切都已辦的妥當。
祥雲錦畫當空,清冷之音遙遙不絕,更使人心驚膽寒:“靖安司的公辦,你該知道什麼意思?”
“……”
張道謙聞言內心如墜深井,彷彿從三月暖春跌入酷寒水中,登時一陣拔涼,扯起嘴角乾笑兩聲說道:“前輩說笑了。暮汐洲的靖安司,何來前輩這等高人?”
“唉,餘若是你,聞聲一刻就該奪路而逃。”
“不好——”
不想神秘女子答非所問,張道謙只嘆風水輪流轉,逼沒有裝完這就要遭,當即腳底抹油多路狂奔,往山底下跑了出去。
別提為什麼不飛……在這種高人眼皮底子下飛,不是自尋死路扯淡麼?
可惜的是,正如神秘女子所說。要是張道謙懂得察言觀色,就不該問她的來歷,第一時間跑說不定還能在她不在意的時候走掉。
但,此刻這雲端來客已經明說了,她是代靖安司“公辦”。張道謙這種強取豪奪的行為,就算罪不至死,那也得略施薄懲。
剎那間,只見層雲翻滾,若龍門撐立。一尾翻天雲鯉,乍然從青冥一躍而下,黑壓壓的遮擋住了青屏山群山。
有感頭頂重壓累身,張道謙心知不妙。可他剛留下山,到了峽谷間的小陸中穿心。這條雲鯉就已鏗然蓋落,無邊雲霧騰空,水氣瀰漫不傷生靈。
可等這水霧散去,幾座連峰竟被一股巨力,悄無聲息憑空被向外平移了一段距離。群山之間,更憑空出現一汪碧波水潭,中間留有一三丈見方的孤島築著石室數間,將張道謙死死鎮壓其中!
“信手間,挪山填海之功……這就是了神通?”
費忘年見之大感震撼。而在距離很遠的寧京城城牆上,一直以異法窺伺的孫委羽,陡覺眼前一黑,窺視辦法被破,一樣不免憂心。
“唉,樓家小姐果真麻煩,竟然請來洞微五子之一的‘鯉庭鸞掖’前輩。那一位的獨女,果真倍受寵愛。”
“鯉庭鸞掖?想不到在本夫人封印期間,‘相思鯉’這小賤人都闖出了一番名頭。”
碧落吞天蟾停在牆頭,目光定定眺望著青屏山的方向,說出了令孫委羽匆忙噤聲的話:“你怕什麼,本夫人還不至遷怒於你。”
“謝夫人寬赦。”
孫委羽深諳察言觀色,卻沒有再多提“相思鯉”的名號,而是直切正題:“夫人,洞微五子在中皇洲名享千載,如果有保護青屏山,恐怕暮汐洲都無人能犯。”
“放心,她不會長時間留在暮汐洲,大體還是為了樓玉瓊而來。至於這靖安司的新人……她縱有‘桃李新陰’在鯉庭之心,卻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照顧。”
“這,是。”
“但,洞微五子必會提攜後輩。你再想像這次一樣煽動高手以大欺小,他們可不吝殺雞儆猴。”
孫委羽心下一沉。
這猴剛剛已經表演過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從水中孤島出來……也不知吃魚會不會吃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