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虔誠咒聲持續,碧落吞天蟾的背上陡然綻放出一朵,圍繞著黑日盛開的詭異千瓣之花。寶石飛舟中簷角下掛的風鈴,似亦被邪氣懾鎖氣機,竟緩緩停滯了下來。
黑衣人念唱不絕:“智得天地,無方清淨。”
“該是致德天地,五方清淨才對。道人,何須藏頭露尾?”
蟾蜍背上的黑衣人,口中唸誦的咒聲,不知因何在兩人口中,似乎分別改了幾個字。
那黑衣人露出的一雙銳眼,見寶石舟的主人揭開根腳,頓時浮現恍然之色,旋即遙遙長笑道:“暮汐地處邊陲,小娃兒你從他洲遠道而來,孫某自當夾道歡迎。”
“偏勞。”
窗欞雕刻化作的木質巨鶴,乘著看似“客套”的兩字脫口一瞬,即朝碧落吞天蟾衝了下去。
那巨大邪獸背部黑花,從片片花瓣的尖端,分別射出一道綠色光線,於中央花芯匯聚,形成尺許粗壯光柱,悄無聲息疾迎上天。
然而無論飛舟抑或機關鶴,機動能力皆極為強勁,幾個偏轉就已靈巧閃過悽慘的綠色光線,反而從兩側夾擊起碧落吞天蟾來。
但見兩者極速逼近,黑衣蒙面的道人詭異一笑,袖中拂塵掃出一枚黑色令牌,其上一個蒼勁樸拙的“古”字大放光明,方圓百步紫氣瀰漫,竟成暗牢雷網,定住飛舟前撞之勢。
就在一道道驚霆,流竄在飛舟上時。巨鶴雖無靈智,一見飛舟遭鎖,居然不退反進,悶頭就朝黑衣人撲殺了過去,鳥喙閃爍著清光,顯得犀利異常。
心知這飛舟主人僅是依靠寶石舟的精妙,並非真正實力勝過己身。而碧落吞天蟾又是個營養不良版,兼之文心館主不刻將至,黑衣道人為免麻煩,無心與之糾纏惡鬥,不假思索即已下令。
不等飛鶴落下,碧落吞天蟾足下赫見土流翻騰,竟帶著黑衣人遁地而走,須臾不知去向。與此同時,徒留一聲“爆”字,那圍著寶石舟的暗色紫雷,就已猛烈噴發爆破空響,將船掀飛九霄。
“小姐、小姐?!”
巨鶴撲了個空,也不會說話。可一聽黃鸝的叫聲越來越遠,它盤空低迴用木質的雙爪猛一蹬地,顧不得追擊失蹤的碧落吞天蟾,眨眼就已再次騰空而起,追著被雷光炸飛的寶石舟疾追遠去。
片刻後,只見文士匆促而至,卻只得見一地狼藉,不由懊悔不已。
“碧落吞天蟾來去無影,若不能除,張口吞村食人,邪力愈張,將釀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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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舟與她的主人,被截擊墜落之際。何言笑與莊龍塭面對一些暗殺的此刻,卻是視若等閒,不消片刻就已擋住八面暗器。
不過,這個時候會來找他們麻煩的人。何言笑都不用動腦子,都知道八成與“長生聖壇”有關係。對這些馬前卒,何言笑素未放在心上。
而不知道為何,等到這些殺手死了些人手後,除了地上留了些屍體,以及粉碎的瓦片,一整條街道居然都變得鴉雀無聲,一點都不像白天的縣城。
可兩人緊張等待了許久,遲遲不聞任何動靜,就顯得格外莫名其妙。
“有古怪?”
不像何言笑要提防莊龍塭,莊龍塭倒是老神在在,雙目圓睜掃視著左右前方,道:“大白天的,只是為了派人送死?”
何言笑外鬆內緊,笑了笑說:“該不會是龍淵莊主殺了一名種玄高手,人家打不過厲害的,專門找二爺報復來了?”
“哼,你小子不也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所以我不明白。他們這派人送死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