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滑稽荒唐,何言笑擺脫了邪教的軟禁後,所要發愁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溫飽。
不過,前身的身份問題,何言笑暫時不想去管。而既然繼承了前身靖安司的職務,何言笑又得了染紅纓的好處,索性就準備先往縣城的靖安司看一看。
但在離開“長生聖壇”之前,何言笑的背上卻多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裡面大部分都是搜刮來的金銀硬通貨,以及梅鶴影的幾本藏書。
染紅纓跟何言笑說,災雪連綿的胥國,近日勢必會有些動盪。錢莊的銀票什麼的,未必還能流通兌換,適當帶一些就好。有了這些金銀,總歸能補齊日常所須。
至於其他……除了一隻羊,噢應該說一隻小鹿,何言笑也沒什麼可帶的。
“咿呦~”
清脆尖細的鹿鳴,從身邊的梅花鹿嘴裡發出,像是在催促何言笑進門。
這頭原本通體雪白泛光的小鹿,何言笑本還為難怎樣處理,畢竟它實在過於漂亮惹眼。
結果這小傢伙冰雪聰明,彷彿能猜出何言笑的想法似的,此刻已經變得跟一頭普通的小梅花鹿差不多毛髮顏色,走幾步就要咬一下何言笑褲腿。
既然如此,何言笑也只能勉為其難,將它一起帶走。
只是剛進雍縣的城門,許多饑民看到一頭鹿都差眼泛綠光。
但相比起聖壇那些亡命者,這些百姓雖然面有菜色,凍得直哆嗦,卻還能領到別人的施粥,看上去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樣子。而且何言笑跟染紅纓打扮瞧著就不好招惹,自然沒人尋釁滋事。
如此一來,何言笑才得以順利的跟染紅纓,來到了坐落在雍縣西北角,兩進兩出再外加一個小小側院的建築旁。
而瞧了眼門可羅雀,看似尋常的院舎,何言笑視線落在門口的兩隻獬豸石像上,瞭然道:“這裡就是雍縣的靖安司了?”
“沒錯。”
“縮在臨近北門的角落裡?”
何言笑道:“為了方便進出?”
伸出手想摸一摸小鹿的腦門,卻被它靈敏地躲開。染紅纓心下稍有些失望,還是平淡地回答道:“都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年,誰知道曾經的雍縣是什麼模樣?說不準以前都不叫雍縣呢。”
果然,很多女生都會被可愛的小動物吸引,就算是十九歲的染紅纓都不例外。
只是鹿小可愛分明不給面子。
何言笑忍住笑意,認真嚴肅地問道:“這……房子不用修的嗎?”
耳邊傳來何言笑的詫異,染紅纓抬手發出一道明黃色的真氣,卻未接近門檻就自行消散:“縣裡的靖安司的防護陣法,自古以來從未失效。而每年一次,它都會自行修繕固定。”
“這麼神奇……材料呢?”
“不知道。”
染紅纓搖了搖頭,少見的不再是萬事通:“傳說中的隱士高人,袖手一翻便能就地築成一片院舍,從來不在客棧借住。靖安司遍及天雲十五洲,大體是用了那種類似的術法吧?”
“這麼離譜。”
現在當高手,都要學土木工程啦?
反正有地方住就行,何言笑也懶得推敲,這地方到底是怎麼建造起來的了。
跟著染紅纓走進靖安司,二進就直接是處理公務的議事廳,還有個後門連著後院。左右兩側的房間,顯然各有其作用。
不過,何言笑孤零零一個人,卻也用不著這麼多屋子,看著就有些冷清:“傳送陣在?”
“後院正中。前面偶然會有外人來訪,自然不宜把傳送法陣設定在前面。”
何言笑繼續問道:“這麼一個好地方,縣衙之類的就沒人想強佔?”
“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