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利用“獬豸”石像搖人騙來當祭品的弊端所在了。
就算十次只會遇到一次意外,但這一次意外就足夠令梅鶴影大感頭痛。
顯然,染紅纓也很有來歷!
染紅纓持續隔空灌注真氣,專注與纏山勁對抗同時,卻又有些不經意地輕視看著梅鶴影,神情古怪又篤定道:“享譽天雲十五洲,八大山人之一、散仙‘黃鶴·樓’的年少成名絕技,在中央玉皇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流芳千載。但你……”
“你這是什麼眼神?”
大抵越是直爽的言詞,總歸越是傷人。
而且,梅鶴影一聽染紅纓提到玉皇洲,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妙。
跨洲傳送是要“錢”的!
要知道,靖安司這些年歲缺少專人維繫,大體都是就近搖人,水準跟當地習武之人差距不大。這才是梅鶴影放任何言笑搖人的底氣所在。
胥國能有什麼高手?
可中央玉皇洲離這西南邊陲的暮汐洲,不能認為有十萬八千里遠,只能講相距少說有一個地球的直徑。
梅鶴影一時大腦宕機,靖安司一反常態,這意味著什麼?
使盡渾身解數的梅鶴影,方勉強與染紅纓鬥了個旗鼓相當。原本外在的矜持文雅,頓時有些蚌繃不住了。此刻像是破防了一般,他露出少許色厲內荏,目光彷彿能夠殺人:“嘿,縱使我纏山勁尚不到家,卻也足以完成獻祭,讓你乖乖束手就戮。”
“你這人好生奇怪……碧落吞天蟾雖是禍世邪物,但也未必能及傳說中的樓前輩。若你真與他有關,何必捨近求遠?”
“我又何必跟一個註定將死之人解釋!”
停止了氣急敗壞傳音入密,像是被戳中了傷疤,梅鶴影嘴邊玉葉所出律調愈轉急促,使得染紅纓壓力更增。梅鶴影把握機會,再猛力搖動鬼幡,地上的黑水像是渴飲生命,吞噬著染紅纓的體力,再度合圍了上去。
然而,就在兩人高下將分、殊死一搏之刻。驟來一聲蟬吟打破平衡。
卻是何言笑見許蔚然投鼠忌器,索性利用八步趕蟬臨時甩脫其人,而後背後蟬翼倏展,以沖天之勢騰空數丈,滑翔到染紅纓身後。
不過,何言笑連靈機武者都難以正面取勝,遑論種玄?
包圍住染紅纓的黑色泥水,何言笑是半點都不敢碰,當空滑翔往另外一邊。許蔚然同樣限制於此,追了一半反無法動作了。
而染紅纓跟梅鶴影一時膠著,相互都得凝神戒備。
這,就給了何言笑關鍵破局的機會。
只見他將染紅纓之前送他保命的鳳凰玉符,當機立斷奮然扔向滿江紅。“纏山勁”屬於“種玄”以上的絕學,毫無疑問會刺激得鳳凰玉符做出反應。
能擋下一擊,卻也足夠了!
玉碎一刻,一聲嘹亮鳳鳴瓦解了螺旋糾纏住滿江紅的“纏山勁”。兩股異種力道當空碰撞抵消,不僅令染紅纓壓力大減,更使梅鶴影遭受反噬,嘴邊翠葉滲出一口朱豔紅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