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啦,師父的小男人。」
王西樓耐著性子安撫,語氣很溫柔,給小徒弟繫好圍巾,又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感覺還是很燙,看了看手機上螢幕,顯示已經有司機接單,還有三分鐘抵達。
但是風無理來京城幾乎就套了件羽絨,所以她衣服都讓小徒弟穿了,現在在路邊冷得不行。
下一秒,她陷入一個很溫暖的懷裡,凍得發硬的臉埋在他胸前,小徒弟的下巴擱在自己腦袋上,一切寒風都被擋在外邊了。
原來是小徒弟將羽絨開啟,然後把她擁了進懷裡。
王西樓怔了怔,她忽然想到家裡看CCTV10的紀錄片,裡面母獅子身邊跟著一隻小獅子,小獅子活潑好動,追自己尾巴玩,又顛顛跑過去跟在母獅子腳邊,有時候調皮不走,就會被母獅子咬著後頸走,兩三年後小獅子
已經長成雄獅了,他比母獅子威猛高大得多,但母獅子還是會想去咬他後頸把他叼著走。
「難得跟你出去玩,結果居然感冒了。」他聲音越來越啞,看起來發燒挺嚴重。
他從小就很難生病,更何況有索關防身,怎麼可能被冷著呢,結果現在索關能力一失去,立刻就凍到了。
王西樓輕笑。
「沒有,你不覺得也挺有趣的嗎?」
她縮在風無理懷裡,抬起腦袋,下巴戳他胸膛,手在羽絨裡面環過他的背抱住,笑道:「我們本來出來玩的,結果大晚上下著雪站在沒人的街頭,等一下師父還要帶你去醫院,如果只是跟師父到處玩玩,最後留下也只是一堆照片,幾十年後,幾百年後我們師徒倆可能都記不清楚今天發生過什麼事了,但是現在,師父敢打包票,你肯定記得我們凌晨四點在烏漆嘛黑飄著大雪的街上等車,然後去醫院,估計折騰到天亮才回賓館睡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師父覺得這樣經歷也很有趣。」
她突然哦了一聲:「你說正常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可惜你小時候幾乎不生病,師父也沒試過大晚上帶你去醫院。」
風無理一笑,鼻子紅紅的,嘴角冒出白煙似的氣,在路燈光下緩緩消散。
王西樓仰著脖子看他:「你有沒有很不舒服?」
他沒回答,兩人在黑夜路燈下對視著,風無理側著腦袋親了下去。
王西樓一愣,緩緩閉上眼睛,也側著腦袋,任由滾燙的體溫侵蝕自己唇齒,掠奪,反掠奪,被輕咬,她也笨拙地去抓捕對方的過來輕輕啃齧,兩人鼻間呼氣交雜在一起,茫茫雪天中路燈下交混在一起的霧氣,很快消散。
這人故意使壞,親到一半慢慢不再低著頭,王西樓只能自己踮起腳尖,最後足底和地面呈七十度了,仰著頭,露出白皙嬌嫩的脖子。
雪落在二人身上。
遠遠有車向這邊開來,風無理才鬆開。
王西樓迷迷糊糊忘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不親了,還在踮著腳,迷茫地扒拉著小徒弟繼續索取,隨後發現是叫的車來了,才臉紅紅的抿了抿嘴。
啐了一口:「生病了還想這些。」
「加深一下你說的印象,你還會想起我們兩個深更半夜在街頭親了三分鐘。」
王西樓憤憤地捏著他的臉扯了扯,試圖挽回點師父的面子,假裝剛剛那個人不是自己。
師徒倆上了車,到了醫院後風無理已經很不舒服了,去了急診,醫生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
醫院的燈昏暗,風無理坐在外邊,看著小殭屍皺著眉頭很認真記下醫生的話,等一下去哪裡繳費,去哪裡打針,然後還要去哪裡吊點滴。
「你先坐在這裡休息一下,師父把錢交了。」
風無理乖乖坐下,看著小殭屍笨拙但看起來很可靠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小時候好像就是這樣看著她這樣的背影,所以會覺得很安心。
吊完兩瓶點滴的時候已經快五點半,醫院外雪已經停了,外邊天矇矇亮,想起今晚的經歷,風無理想,大概確實會記很久吧。
扭頭看了看抱著自己一邊胳膊睡著了的小殭屍,心中無奈嘆氣。
哪有陪護在一旁呼呼大睡的。
果然小殭屍就是小殭屍,一點也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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