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媽管得嚴厲,沒叫孩子養成一些不好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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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季,阮江臨正巧又去了當年那個法國莊園,他當初在那兒給姜煙帶回了朱麗葉的種子。
如今這個季節去,莊園的朱麗葉幾乎盛開完了。
那個莊園的老闆問他,當初他送種子的那位女孩呢。
他一手抄兜,訕訕地笑:“明年帶她來。”
莊園的老闆應了他,法國人一向熱情浪漫,還給存了酒,說等他明年帶那個女孩一起來的時候再開。
那年春天,阮江臨帶了很多種子回去,他包了塊地兒,全種了朱麗葉,可是一點也不好養活,幾乎死完了,唯一活的那幾株卻是開得一點也不好。
莫子柏和他說,讓他請花奴,或者找個承包公司搞個風景地,反正他也沒時間養。
他那時正在抽菸,淺淺吐出,說莫子柏腦子有坑。
偶爾之時,他仍能想起姜煙悉心照顧那盆朱麗葉的模樣,如今才知道要養活一株,還能讓它開得如此之好,是要花費多少心血在其間。
而他當初卻只是一句“一盆花而已,至於嗎?”將她的心思全白費了。
時隔五年之久,姜煙的樣子在他印象中已經開始慢慢淡卻,甚至阮江臨連她眉眼具體的模樣都是很難再想起來,時間的確會慢慢帶走一切。
他從未刻意地去打聽過她的訊息。
不過卻是知道她在讀書的,就算他不刻意差人去打聽,也總會有人給他提起,他也會聽。
聽說已經在讀博了,挺厲害的,從美國讀到英國,學歷證書拿了一張又一張,她也挺刻苦的。
也還會聽說,那女人這些年,總是揹著一個相機走南闖北,比他去過的地兒都還要多了。
不過他是賺錢,她是去感懷大自然,性質就不一樣。
誰叫他一股子商人的勢利,她一股子人文情懷呢。
他是現實的資本勢利家,她是懷揣著夢想的藝術女青年。
姜煙走的第七年,那些朱麗葉總算是開了,葉琛他們也去看過,開了一個山頭,漫山遍野。很難想象這是他一個人種的,他種了一個山頭的朱麗葉玫瑰。
今年,阮江臨三十五歲了,歲月既給男人增加了些許成熟的沉澱,又何嘗不是給他留下了印記。
他依舊風華,面容俊逸,多金帥氣,雷厲風行,只是眼下也會多出幾條細紋出來。
他依舊是別人口中尊貴的阮先生,京都投行圈裡的大佬,阮家最不讓人省心的小兒子。
年前,他查出了肺氣腫,這些年抽菸抽出來的毛病,有些老煙鬼都沒得這種病,可他年紀輕輕卻得了這麼個病。
醫生說,他肺部感染的面積不算太大,控制平時的習慣,好生養著,可保近十年無礙。
可若是又像之前那般肆無忌憚,那就只有年底前就給他準備吹嗩吶,吃席了。
老太太氣得說他乾脆再死命些,作賤死自個兒身子算了,這樣就能走她這個老太婆前面,懶得她到死了都還要給阮江臨操心。
阮江臨笑了笑,只答應老人家說自己會悠著點,便又將這一頁紙給掀過去了。
還有一章,等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