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阮江臨,眼神有些飄忽,原本清冷的臉龐在大哭一場後格外可憐。
她眼底一片青黑,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睡不著覺,總是會一個人夜半時分地坐起來,一坐便是天亮,看著天邊不斷翻白,隨之而來的又是不斷復發的腰疼。
淚水一滴滴地往下掉,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窗外的大雪還在漫天飄落,今年的冬天,她過得很不好。
拖著一身病的身子,還有殘破的心緒,阮江臨像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一點喘息的機會也沒有給她。
正是元旦,外頭張燈結綵,燈火一片。
她吸了吸鼻子,面無表情道:“阮江臨,我們就到這兒結束吧。”
那是她從未有過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的體現,像是一潭死水,連漣漪都驚不起了。
知道她性子清冷,可從未在他面前表露出來過,她對他,永遠都是最熱絡的一個。
阮江臨少經情事起,便是永遠掌握主動權的一方,他理所當然地接受著別人的眾星捧月。
一段感情,是他答應了才算開始,要他點頭了,才算結束。
阮江臨說的沒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愛玩兒,是她自己不撞南牆不回頭。
如今撞疼了,她不想把自己磕死了,想回頭了。
她連日來的崩潰,似乎都在那一句話說出而空虛了起來。
“姜煙,這算什麼?”
他嗤笑一聲,這算威脅嗎?
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把話說的很明白,現在又是什麼意思,後悔了嗎?
“阮江臨,就當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是我自作多情,以為你能浪子回頭,是我執著,偏要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結果,是我蠢,是我笨,好的壞的如今我都要了.可是我現在累了,真的累了。”
她一雙有些空洞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他,絕望與心碎的眸色有些木納,淚水像是乾枯了一樣。
反覆的試探,來回的拉鋸,她快要將自己磨乾淨了。
阮江臨心怔了一下,大抵這種感覺就像是手掌握住的流沙,它已在漸漸流失。
他沒說話,微抿著唇,臉色暗誨難測。
“阮江臨,你知道嘛,初雪那天,我多想你牽我,只要你那時牽了我,我就又可以你原諒你不願意承認我的事”
“還有那顆紐扣,我幾乎花了我身上所有的錢買下了它,對你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朱麗葉也是,因為它是你送我的,我幾乎傾注我所有的心思,換來的只是你的一句‘一盆花而已,至於嗎’,你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她自顧自地說,她所有的壞情緒都是一個人在消化,他從來都不在意她好或者不好。
她苦澀地勾了勾唇角,望著阮江臨,他怕是連她說的什麼事兒都不記得了。
他可能在想,為什麼這麼一件小事,她能記那麼久。
“阮江臨,你知道嘛,我媽跳樓了,我燒整整一個周,你又在哪兒啊?你又在忙著什麼?”
她說話有些咄咄逼人,質問的語氣大概是阮江臨最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的。
姜煙忽的想起來了,他說他在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