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窗外梧桐樹上,已經積滿了雪,靠左的那一根,已被殘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無異於是雪上加霜,快要被折斷了。
姜煙攏了件披肩在身上,是陳夫人剛才給她的。
阮江臨站在她身後,從後面環抱住她,下顎微微抵著她的腦袋。
姜煙往他懷裡拱了拱,想要從他身上多帶走些溫度。
可他身子一向冰涼,被他抱久了,自己也冷得很。
“阮江臨,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原諒你了。”
原諒他突如其來的壞脾氣,原諒他奪門而出的怒氣,原諒他少得可憐的耐心。
那夜,阮江臨擁她在懷裡,兩人出奇的安靜。
他睡得安穩,但姜煙睡不著,到半夜時,他翻了個身,兩人之間的空隙加大。
她的後背處冷得厲害,疼痛感一陣一陣的來,一直蔓延到腰下,又冷又疼。
到最後,她也翻了個身,將僅有的一點被子全攏在了身上。
*
到了第二天,他們才和陳教授夫妻倆告別。
北城的第一場雪,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阮江臨回京都,它才漸漸轉小。
元旦過後,姜煙久違地接到了唐曼的電話。
原以為那個明豔的女孩子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人,一定會是很生龍活虎的。
可聽她語氣,興致乏乏。
姜煙開始想,一定是那裡條件太艱苦,訓練難度太強了,她才去,一定很難適應。
可是唐曼告訴姜煙,她與阮江錦擦肩而過了。
她被派駐過去的第二天,阮江錦就接到命令回京都了,之後也不會再外派到那裡了。
她在新兵營,手機也沒有,兩人連一面也沒有見上。
不過後來阮江錦知道她入伍了,寫了封信過來。
唐曼收到那封信時已經過去半月有餘,他沒說什麼,只說讓她好好訓練,照顧好自己就行。
唐曼心裡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大概是自己遠赴萬里,剪了最愛的長髮,卻撲了個空,她心裡很不好受。
不過這種不好受的心情,她也沒多少時間體會。
因為在部隊裡,他們的訓練很苦,苦得唐曼根本來不及思索阮江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