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跟著和暄坐在車轎上,一路都很興奮,不時四處張望著。和暄瞧著這小丫頭活潑,也不去管她。
大周春獵體現的是尚武精神,皇帝、後宮眾人、文武百官、世家子弟大隊人馬,車轎佇列整齊。舟車勞頓了幾個時辰,到了都城洛邑遠郊的大丘陵已是傍晚。侍衛們忙不停歇地安營紮寨,主子們也早早歇下了,準備明日的狩獵。
和暄早起與母妃蔡夫人簡單吃過了早膳,便想著出去走走。
狩獵開始的時間是正午,以比賽的形式來增添樂趣,獲得獵物最多的人還會得到天子的封賞。
和暄等待數日,急著見表哥蔡文軒。邊走著,她隱約想起上一世獲得春獵頭魁的是太子殿下,他是大周王朝的未來,因此父皇十分高興,賞了許許多多的珠寶金玉。
走到一個營帳附近時,她隱約聽到一個男子說道:“今日的比賽,還需要你幫皇兄多射些獵物,皇兄身為太子,若是不能奪魁,父皇會很失望的。”
緊接著另一個男子鄭重道:“皇兄放心,我已經換了我箭筒裡一半的箭,再加上那幾個人,皇兄必能不負眾望!”
和暄繼續找著蔡文軒的營帳,心裡卻在想,原來這個太子哥哥如此不堪,好好的一場比試竟然是靠作弊贏的。不知為何她覺得十分的憤怒。
終於,她在一個營帳門口看到蔡文軒正在伸拉四肢,立刻小跑過去,道:“表哥,我同你有話說。”
蔡文軒抬起頭,看到是和暄,便道:“來裡面說吧,父親一早就去祖父的帳裡議事了。”
兩人剛進了營帳,和暄便急忙問道:“那件事,不知表哥查的如何了?”
蔡文軒緩緩坐下,倒了一杯茶給和暄,嘆氣道:“此人的訊息甚少。我只查到他前兩年遍訪了秦國、齊國、楚國、晉國、魯國,不過都是打著遊學的名頭隱姓埋名去的。據說他似乎是見了一個有名望的先生名家,然而也只是探討學問罷了。”
和暄似是不通道:“趙臨這個人,花朝節的時候你也見到了。他雖相貌極好,然而舉止輕浮,行事又極高調,為人有些放蕩不羈。這樣的人回到處遊學討論學問?我是不信的。”
蔡文軒也點點頭,繼續道:“這才是奇怪之處。可若是趙氏一族有什麼野心,也不會派這樣一個小孩子出去商議大事吧?”
和暄沒有想到這一層,有些猶豫道:“表哥,還煩請你派人再去各國查一查,趙臨都見過誰說過什麼,務必越詳盡越好。咱們還是小心為妙。對了表哥,趙臨本人在洛邑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呢?”
“這短短几日的查訪,未曾查出這個人有任何不軌的行為。表妹,你為何對這個人格外上心,莫非你。。。?”蔡文軒有些吃驚地看向和暄。
“表哥不要多想,我只是覺得這個人行為舉止頗為怪異,讓人看不透。再者,為了蔡家的未來,趙氏一族不得不防!”和暄隨口說道,這話卻也不假。
蔡文軒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放心,表哥會派人繼續查趙臨的,有任何訊息立刻通知你。”
和暄微微笑了笑,眼珠轉了轉,突然問向表哥:“表哥,你以為太子如何?”
蔡文軒表情大變,脫口道:“表妹,不可妄議儲君啊!”
“表哥,你可知道我剛剛經過太子的營帳聽到了什麼?太子讓一位皇子換了箭筒裡一半的箭,這樣一來這位皇子射中的獵物也算在太子頭上了。我沒有聽清那人是二皇子還是三皇子。不過,我聽他們的意思似乎還有幾個人也得了這樣的吩咐。”
“此話當真?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如此不堪,一場比試竟然還要作弊?”蔡文軒吃驚地說道。
和暄轉了轉眼珠,笑著道:“如此一來,我倒想要戲弄太子一番。表哥,你偷偷把太子和他隨從的箭換成別人的吧,這樣一來他便不能勝之不武了。”
“這樣做。。。不太好吧?”蔡文軒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最後說道:“好吧,那表哥盡力。”
“多謝表哥。今日的狩獵,會十分有趣啊!”說罷和暄一臉憧憬地走了出去。
和暄回到營帳裡,同長婷公主和雲景公主閒聊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正午。
大丘陵樹木叢生,野花遍地,一派天然又壯麗的美景。
因為是在山上,春日裡吹著冷風,晴兒趕忙給和暄披上一件外裳。
在搭建好的看臺中央是皇帝和趙後,兩旁有幾位妃嬪和皇子公主,然後是門閥世家子弟們。看臺的對面搭了一個祭祀臺,上面放著一個碩大的銅鼎,裡面的炭火已經燒起來了。
晴兒對著和暄道:“公主,奴婢打聽了,今日除了三位皇子、質子們參加比試,還有您表哥蔡文軒,趙臨,姜成光,以及其他幾位世家年輕一輩的男子。”
和暄坐在看臺上,微微衝晴兒點了點頭。她又看向已經上馬的表哥蔡文軒,後者看到了她詢問的目光,眼睛看向了別處,卻不經意地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