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黑了!
陳婷此刻的心境亂作一團,她原本只是想利用一場虛假的自殺戲碼,給兒子施加壓力,讓他對那個叫賀子秋的人產生緊迫感,放她出去。
然而,命運的玩笑讓她措手不及,那一下意外的撞擊,彷彿將她拖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她感覺自己正迅速下沉,四周是無盡的黑暗與冰冷,那種窒息與虛弱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她緊緊包裹。
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心靈上的煎熬,如同被夢魘緊緊纏繞,無法掙脫。
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她彷彿看見了各種恐怖的景象:巨大的蛇類、兇猛的魚類,還有那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夜叉水鬼、魔王,它們圍繞著她,不斷撕扯著她的身體,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是她的女兒,那個因她疏忽而遭遇不幸的孩子。小女孩張著大嘴,滿臉驚恐地向她撲來,眼中滿是對母親的渴望與怨恨。
「媽媽,媽媽,你終於來了,我一個人好怕!」小女孩的哭喊讓陳婷的心如刀絞,但她卻無力改變什麼。
「媽媽,我好餓,你好香,讓我吃了你,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小女孩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陳婷徹底崩潰。
她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救命,但回應她的只有更多的恐怖與絕望,還有身上的血肉被撕碎的怪異聲音。
在這絕望之中,陳婷的理智開始崩潰,她開始大聲辯解,試圖為自己開脫。
「救命啊!女兒,真不是我害的你,如果不是凌霄給你吃核桃,你怎麼會噎死。難道我不鎖門,你就能堅持到凌霄喊來大人嗎?
你就是該死!
凌霄他就是有罪!他要伺候我一輩子來贖罪!」
然而,這些話語在黑暗中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啊,別咬了,好疼,我的腿!」陳婷的慘叫聲在黑暗中迴盪,但她的呼救卻無人回應。
在這一刻,那些因自私與冷漠而造成的傷害,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切割著她的心靈。
……
第一醫院,特護病房顯得格外安靜而凝重。
凌霄靜靜地站立在母親的床邊,身影顯得格外孤獨,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似乎沉浸在無盡的思緒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病房外的李尖尖,焦慮地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不時地偷偷望向大哥的背影,心裡暗暗擔憂:「他不會真的撐不住了吧?」
過了好一會兒,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賀子秋、李爸(李海潮)、凌爸以及橙子幾乎同時趕到。
李海潮一進門就急切地詢問:「尖尖,陳婷怎麼樣了?」
橙子沒等回答,便衝進了病房,一眼看到母親蒼白無血色的臉龐,淚水瞬間決堤:「媽!」
她泣不成聲,雖然媽媽很討厭,平常什麼都想控制,但從小到大,她也是媽媽帶大的,一把屎一把尿,吃飯睡覺穿衣。
而且除了哥哥,媽是她世間唯一的親人。
如果媽媽出什麼事,以後天氣冷,就再也沒有人提醒自己多穿衣服了。
李尖尖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兄妹兩個相擁而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突然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多餘,像是個外人。
「醫生怎麼說?」李海潮的聲音打斷了李尖尖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醫生也搞不清楚具體情況,陳婷阿姨的身體各項指標都恢復了正常,腦部也沒有淤血,但她就是不醒來。」
「那…那要是她一直不醒怎麼辦?」李海潮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急與不安。
「可能…可
能會成為植物人吧。」李尖尖艱難地說出這句話,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憂慮。
她擔心的是,如果陳婷真的成了植物人,凌霄將揹負起更加沉重的負擔,不僅要照顧妹妹橙子,還要兼顧工作和家庭,甚至還要考慮到她的感受。
這樣的生活壓力,即便是再堅強的人也難以承受。
就在氣氛愈發沉重之時,賀子秋卻突然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突如其來的笑聲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李海潮輕輕瞪了賀子秋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這孩子,笑什麼呢?」
賀子秋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嘿,我說呢,這狀況也未嘗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