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第一個晚上,沈三娘睡不著,桑樂明和桑樂真擔心得也一晚沒睡,他們都沒去學堂。
桑老頭和鄧氏他們也是一晚上沒睡,桑家還欠金家那麼多錢,大房的人裝死,留了一個婦道人家範氏在家,全家如今能做主的,只剩下桑老頭一個人。
原本一個大家庭,分家了,桑老頭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眼神止不住的失落。
要說桑家誰最高興,那指定是桑進寶和熊氏了,這兩口子終於拿到了八畝地,還有山上的三畝地,桑進寶吃著花生米:“以後我們有地了,可以自己種地,掙了錢,老子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眼神過日子了!”
熊氏也得意的揚起笑臉:“是啊,以後,我們也是有錢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桑老頭就揹著手出門去了,鄧氏心情不好,大早上的起來罵罵咧咧,催促範氏再去一次縣城,範氏咬著牙:“娘,這……進忠給人幹活呢,樂剛上學,我去了,他們也不見得能回來呀!”
鄧氏指著範氏的額頭:“他們要是不回來,你也別給老孃回來了!沒用的東西,叫你去,你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要你有什麼用?沒出息的東西,還在這裡站著幹啥?給我滾!”
範氏強忍著淚水,進屋收拾東西,鄧氏還不解氣,直接站在門口指著範氏破口大罵。
桑樂樂和桑進才就是這時候回來的。
如今分家了,桑進才和桑樂樂也卸下了包袱,腳步輕快,臉上的笑容也很燦爛,深深灼傷了鄧氏的眼睛,鄧氏板著臉:“自己兒子都要下大牢了,還有心情笑得那麼開心,真是蠢得要死!”
桑進才正要跟鄧氏說,被施曉琳給阻攔了,她給桑進才遞了顏色,自己垂下頭:“奶,我們去問了,說是能給銀子的話,說不定可以通融通融!現在總算是看到點希望了,奶,我們需要銀子……”
鄧氏轉身假裝沒看到他們,桑進才心裡很失望,和桑樂樂進了屋。
桑樂明他們飛快上前將桑樂樂和桑進才給圍了起來,沈三娘著急忙慌的問桑進才:“孩子爹,我們家樂勇怎麼樣了?”
桑進才點點頭:“沒,沒事了!”
桑樂明他們著急讓施曉琳跟他們說緣由,而沈三娘則由桑進才跟她敘述。
桑進才嘴巴笨,是個老實人,和桑樂樂聲情並茂的講述相比,他的敘述寡淡無味,沈三娘很快就坐到了桑樂樂這邊。
“我特意留下來去問了穆大人,穆大人和我想的一樣,說我哥哥年紀尚小,偶爾說錯了一句兩句,也沒關係!”桑樂樂說到穆烈時,眼前忍不住浮現出穆烈俊美無儔的臉龐來,長得真是帥啊,不過自己年紀太小了!
“這麼說來……我們家樂勇沒事了呀!”
桑進才點點頭:“是啊,沒事了!穆大人說了,讓我們安安心心的種地,不要擔心樂勇!”
他們一家子也開心了起來,原本擔心桑樂勇,沒想到他沒事,如今也分家了,他們家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種地了。
大家放下了心裡的結,桑進才和沈三娘就忍不住催促桑樂明和桑樂真去上學,桑樂樂就把那包種子踹起來,提著鋤頭,就要出門。
範氏正站在門口,她頭也不回,離開的速度很快、很快。
中午吃飯時,桑老頭終於回來了,鄧氏急忙迎了上去:“怎麼樣?借到錢了沒有?”
桑老頭點點頭又搖搖頭,鄧氏著急,使勁晃了他兩下:“裝什麼裝呀,趕緊的,你這借到了還是沒有借到?”
桑老頭嘆了一口氣:“這年頭誰家有那麼多錢呀?何況,是三十多兩銀子,這麼多錢,人家也不願意借出來啊!”
鄧氏知道這是真話,她擔心金家來催債,他扯著桑老頭的衣袖:“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呀?這麼多錢,我們拿不出來,金家又來催債的話,我們拿什麼給人家呀?”
桑老頭問起了範氏,得知鄧氏把人給打發到縣城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還好,要是老大再拿點錢回來,我們這次一定能解決這件事!”
鄧氏板著臉:“那婆娘就是欠打!也怪我,當年我要是好好給進忠挑選一戶好人家的姑娘,也不至於攤上這個姓範的,真是氣死我了,家裡欠了這麼多錢,我這腳拇指都快抓緊了,可她呢?笑眯眯的,看著就讓人生氣!”
進了屋,桑老頭喝了一口水,從兜裡掏出一些銅板,裡面沒有一粒碎銀子,全是銅板,鄧氏不禁有些絕望:“這點錢能幹啥?我的天啊,這可怎麼辦才好啊!”
桑老頭嘆了一口氣:“要借這麼多錢呢,別人借錢之前,也得好好看看,好生商量,看看我們能不能還得起!能借這二兩銀子,已經廢了我好大的勁兒!”
桑金花沒心沒肺,進來看到桌上的銅板,忍不住問桑老頭:“爹,我們家有錢了?這麼多銅板,這得多少錢啊?”
桑老頭暗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臉上沒啥表情,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他板著臉:“爹,這是我大哥送來的還是二哥?”
“哼,你大哥都捨得給我錢嗎?”
桑金花頓時怒了:“大哥什麼意思啊?爹,這是他們家欠下來的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沒說跟東家告個假,回來幫個忙!爹,這錢我們借了,我們自己還得了!”
鄧氏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聞言,皺著眉頭跟桑老頭說:“老頭子,要不……我覺得這錢還是給金花留著得了!我早就跟孫媒婆說了,要是遇到合適的,一定要先考慮考慮我們家金花!”
桑老頭現在沒空說這些,他大口大口抽著土煙,煙霧轉著圈圈上升,不多時,屋子裡就充斥著土煙的味道,隱約夾著桑老頭吐口水的味道!
“唉,現在只能寄希望給老大了,他要是不帶銀子回來,我們啊,大家都等著坐牢吧!”
桑樂樂趁著小菜園沒人,將所有的種子全部放進了空間裡。
空間現在擴大了,能種地土壤開闊了,她正打算去買點珍貴的種子種下去,沒想到穆烈就送了她一大包種子。